林雨盼和郑宇翔在一个月后飞往纽约,她想带他到分离的那段日子里,她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没想到郑宇翔不仅严重晕机,在飞机上吐了好几次,时差调整了三天也没能调过来,又吃不惯那里的食物,不停拉肚子,精神状态极差,和林雨盼父亲吃饭那晚,他想展现自己特训的成果,结果用不惯那里的厨房,差点把屋子给炸了。
他垂头丧气窝在棉被里欲哭无泪,好像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明明在来这里之前,他好不容易在魏廷恩的魔鬼特训下,做出了几道不错的料理,刚筑起的信心瞬间没了。
林雨盼的父亲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你的眼光很独特。」
「别乱挖苦,他很难过。」她捏着眉心,不知该如何安慰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的男友。
「程天和我说过你心里有个人,但我从没听你提过,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您真的很八卦。」
「我连关心女儿的权力都没有?」
她轻叹一声,不打算提起那些崩溃的瞬间。
「他的心思单纯,虽然笨拙但很为我着想,他……」她努力挤出喜欢他的理由,但说口的这些话却显得如此没有说服力。
她的父亲从书房里拿出一小幅画,递到她的手中。
「雨盼,他的身上有一种特质。」
「……什么?」林雨盼愣愣地看着那幅喷漆画,表面上有些灰,几处的污渍显现得这幅画似乎年代久远,但她却再熟悉不过。
「他看着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林雨盼』。」
他的眼中满是林雨盼这个人,与她是谁无关。
如同她所说的,无论她是什么模样,他都会喜欢她的,只需要短短几眼,就能看明白。
上次她回来,「喜欢」这两个字说的那么坚定,现在这份爱也没有丝毫动摇,他们的灵魂深深吸引着对方,旁人不用多问也能看出他们的关係,那满心满眼都黏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神情,太过美好。
是爱情最纯粹的样貌。
「爸,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拿到的?」心思全被这幅画佔据,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她当初画给程瑜的喷漆画,她们只是放在一旁几分鐘,没想到居然被偷走,找了许久也没找回来,倒是听说在她名气渐渐提升的时候,这幅画流落到某个拍卖会场,但实际上没人知道这消息是否为真。
林雨盼的父亲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这幅画很有林雨盼的风格。」
这世上很多东西,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物品,珍贵的是倾注在里头的回忆。
「原本是想在你上次会来的时候拿给你,但我看你很专注在自癒的路上,就没拿出来了。」
她的父亲,一直都有在关注女儿的成长,用一种静静的、不打扰式的陪伴,去参与她的人生。
林雨盼也不再纠结画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是轻柔地抚着上头的灰与污渍,彷彿看见了当初在创作这幅画的自己。
也看见了那个在放学后的美术教室,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年。
「他对我的喜欢没有理由,我对他的喜欢,也同样不需要原因。」最后,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他们只是遵循着本能,想待在对方身边。
如同雨后,必定会是晴天一般的理所当然。
她的父亲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女儿选的人,他也没权干涉。
林雨盼走进房间时,郑宇翔抱着棉被,懊恼地睡着了。
他努力想融入她的生活,却一直失败,只留下丢脸的回忆。
林雨盼帮他把棉被拉好,看到他连做梦都皱着眉,心疼地吻了下他的眉间。「辛苦你了。」
外面不知不觉下起了雨,林雨盼侧躺在郑宇翔身旁,靠着弯曲的手肘,她轻轻闭上眼。
雨滴落下的声音,总是那么令人平静。
郑宇翔的身体状况比较好了之后,林雨盼带着他去见了自己在纽约的朋友们,那群人自从上次知道她有男友后,每天都在问她什么时候要带他去给他们看看。
在发现郑宇翔的英文水平烂到几乎无法沟通,还需要林雨盼不停翻译后,原先好奇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尷尬,她也只能匆匆与他们道别,赶紧安抚男朋友的情绪。
他不懂绘画,不懂街头艺术,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傻笑,若不是林雨盼紧握着他的手,他肯定会跑去找可以躲起来的坑洞把自己埋进去。
看着垂头丧气的男友,她伸手摸摸他的头,语气柔和地说:「别在意,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沟通方面比较遗憾一点。」
他们是群善解人意的朋友,只是讲话比较直接,也不太会偽装内心想法。
听到她的话,郑宇翔更沮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