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抽了口气,像个重伤患者一样,忍着酸痛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艰难摸到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黎威的名字,他随手一划接通电话,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靠,你这什么声儿啊?这么虚。”
黎威活力满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秦庭西揉了一把头发,烦闷道:“你有事没事?没事儿挂了!”
“别挂啊,就是想问问你昨晚战况如何?”黎威贼兮兮地笑了两声,“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头牌伺候得不到位?”
秦庭西拧着眉头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伺候得再到位点儿他就要死在床上了。
昨晚那场漫长的性、事在抵过最初的不适以后,他渐渐进入了一种梦幻的状态。
眼前柔和的灯光、耳边男人性感的低喘,以及那些落在身上引起阵阵战栗的热吻,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意识随着层层叠加的快、感飘在虚空中,什么时候结束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全都不知道。
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印象是vincent攥着他的脚踝,不知道第多少次分开他的腿。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踹了人一脚,牵扯到后面的肌肉,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虽然他承认自己的确爽到起飞,但再爽也不该他在下面。
一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结果被人玩弄了一夜,秦庭西的火气几乎能冲破天花板。
他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道:“一会儿到酒店找我,陪我去趟泰坦。”
今天他非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不可。
挂了电话,秦庭西艰难地挪进卫生间。
尽管身下干爽舒适的感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昨晚被细致地清理过,局部甚至还能隐约感到一丝消肿药膏带来的清凉,可他还是能闻见自己在男人身上沾染到的,那股凛冽厚重的木质香水味。
他得把自己洗干净。
顺便把昨晚堪称耻辱的记忆也洗掉。
热水浇在身上的瞬间,舒服和酸爽的感觉让他两腿一软差点跪倒。
“混蛋玩意儿……”他撑住墙面,狠狠骂了一句。
刚才房间光线昏暗看不清楚,现在站在卫生间明亮的灯光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是暧昧不清的印迹,尤其是胸前和大腿根,简直像被虐待了一样,根本没眼看。
洗完了澡,秦庭西从衣橱里找了件高领衫挡住脖子上的吻痕。
戴手表的时候,忽然发现他那条编织手绳不见了。
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洗澡前他摘下手绳顺手放在了洗手台上的首饰盒里。
那手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不值多少钱,但是高中时他暗恋的白月光送的。尽管现在连白月光长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可他戴了快十年,已经养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