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西逃跑的动作一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转身,对上男人晦暗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怵。
周煜阳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勾起一侧薄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前怎么不知道秦少还有听人墙角的爱好呢?”
男人看起来依旧气质斯文,甚至语气比平时还要温柔。
可秦庭西却真切体会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说前两次遇到的周煜阳只是衣冠禽兽的话,那么刚才对待沈麟凶狠暴戾的周煜阳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而现在,这头野兽正一步步逼近他,凝在他身上的视线宛如在看即将拆吃入腹的猎物。
秦庭西本能升起一种危险的感觉,却不肯示弱,心一横:“我又不是故意偷听,我……我找你有事!”
“……有事?”周煜阳笑意更明显了些,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秦少进来说?”
秦庭西迈进大门的那一刻瞥见周煜阳眼底的笑意,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踏进了某个圈套,可现在逃跑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跟进来。
见到房间里面鼻青脸肿的沈麟,他更觉得后悔。
现下他就算再怎么不承认自己偷听,也算是知情人,周煜阳不可能放过他。
周煜阳像是没看到沈麟一般,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双肘撑在桌面,十指交握,这才冷冷瞥向他:“还不走?想再挨两拳么?”
沈麟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睃巡了一圈,哼道:“周煜阳,你别太得意!你以为你搭上远恒集团就高枕无忧了?早晚我会把海川拿回来。”
周煜阳挑眉,不以为意:“行啊,我等着。”
沈麟经过秦庭西时,停下脚步:“秦少,和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打交道,我劝你小心点儿。”
秦庭西尴尬地扯扯嘴角:“多谢提醒。”
沈麟狠狠摔上了门,偌大的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
秦庭西这时才真正发觉自己的危机刚刚到来。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前,随意拨弄着笔筒里的绘图铅笔,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该说个什么事才能把周煜阳搪塞过去。
周煜阳抿嘴笑了笑:“秦少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秦庭西瞧着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痛打沈麟的是另一个人一般,也不打算再装下去,嘲讽道:“变脸变得这么快,你不是精神分裂吧?”
“对待不同的人当然是不同的态度。”周煜阳从左手边的茶水柜里拿了瓶纯净水,拧开了递过去,“秦少和我的关系不一般,自然不能用对沈麟那种态度对你,是不是?”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了“不一般”上,秦庭西懒得理他,一把接过水:“你就不怕沈麟去外面酒会上闹?”
“他不敢。”提起沈麟,周煜阳表情晦暗了一瞬,随即靠在椅背上,饶有兴味地扬扬下巴,“不提他了。秦少找我什么事?”
秦庭西呛了口水,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