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根本就不在意同桌伤不伤心,他吃完嘴里的糖,在口袋里一摸,就一颗糖了,吃完就没有了。
所以这一颗岑淮安拿出来后特别小心地剥开,刚准备填嘴里,旁边突然伸出来一颗头,“啊呜”一口咬走了,还沾了他一手的口水。
岑淮安看看空了的手,再慢慢转头,看到嘴巴赶紧嚼着的胖男孩。
他的糖!最后一颗!没了!
岑淮安瞬间暴怒,朝着胖男孩扑了过去。
昨晚上他妈妈教的什么不能光靠武力,要用上策,他全忘了,现在他只有愤怒。
“我的糖!还我的糖!”
胖男孩吃得胖,但就是虚胖,根本不能打。
被岑淮安扑倒在地,连还手都不知道还,只知道“哇哇”大哭,哭着还不忘嚼糖果。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
得了工会主席的保证,解决了心头的大事,初夏心情极好地走出纺织三厂,朝着菜场走过去。
她列好了清单,家里缺什么今天全买了。
也不能买多,夏天不能放,明天还有新鲜的菜,家属院距离菜场不远,明天再来买。
而且家属院附近也有经常挑着扁担过来卖菜的老农,菜新鲜也不贵。
菜场是市场放开后形成的自由市场,后来政府在这里统一规划了。
这里买菜不需要票,但是米面粮油,要是去粮油店买,还是要用票。
不过有票了的话,比在菜场买便宜。
初夏有票,而且这个月的供应原主还没用完,所以她拿着粮油本直接去粮油店买的。
因为米面沉,初夏是在菜场买完菜又过去的。
粮油店供应的大米和面粉材质不是最好的,大米是陈米,粮油店的工作人员说,有陈米就不错了。
新米好米也得等,啥会儿有了很多人排队抢着买,同样最好的富强粉也是。
她昨天在菜场碰到有人卖她就买了,今天来粮油店问完她才了解粮食供应的情况,稀缺产品还是靠抢,早知道就在那人那里多买点了。
也不知道啥会儿还能碰到卖那么好粮食的人,这也是赶运气。
不过这也是月尾了,下个月就该有新的供应了,到时候排队来买。
带着一堆东西站粮油店门口,初夏拦了一辆载客三轮车,直接帮她把东西搬上车,送到家属院里,初夏加了一毛钱,人还帮她把东西都搬上楼了。
不然这么多东西,就凭她现在林妹子的体质,她得搬到猴年马月。
此时家属院没有那么热闹,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不上班的也有自己的活干。
初夏进到屋里,开始收拾她买的东西。
主要是粮食沉,其他的菜什么的她买的也就够吃两天的,万一坏了她心疼。
她还买了几个土陶盆,几包菜种,准备在摆窗户上种点菜。
夏天正是种菜的季节,种点番茄、豆角、菠菜、青椒、小香葱、小蒜苗,做菜简直太方便了,直接就能上手掐。
又嫩又鲜,做菜一定很好吃。
她住的这栋家属楼采光不错,而且走廊就属于小阳台那种,阳光可以直接晒到。
有的家属筒子楼,走廊两边都是房间,走廊里又黑又暗又狭窄,还放着各家的煤火炉子、煤球,逼仄压抑。
土陶盆摆好放一边,初夏准备等岑淮安回来了和他一起种。
现在天还早,正合适把昨天买的那只土鸡杀了炖鸡汤喝。
身为一名医生,初夏连解剖人都不怕,更别说一只鸡了。
她提起来鸡就干净利落地放血、烧水、拔毛,脸上十分淡定,就是神色有点过于严肃了。
特别是她切肉时,直接拿着刀沿着骨头开始,跟庖丁解牛一样,鸡骨架和肉非常轻易就分离了。
等她分完才想起来,做肉不用这样分,直接连肉带骨头整只鸡一起炖更好。
解剖顺手了就忘了。
不过也没事,她就是分出来了骨架和鸡,鸡还是完整的,不影响。
“嗬!”同一层楼的陈奶奶买菜回来,看到初夏切的鸡,惊了下:“初夏你这鸡和骨头咋分开的?这鸡架看着还挺吓人的。”
初夏不紧不慢往鸡肉里塞着姜片葱段,随口说道:“这样容易炖。”
“这鸡架子都没肉了,你还要不?不要就给我吧。”
初夏奇怪地看她一眼,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话的?
“我当然要了,这哪里没肉了,煮煮还是能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