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峥年摇头,“不是,”并没有多说,只是想到昨晚上看的信上的内容,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的妻子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语气活泼了很多。
不过四年了,她有变化也正常。岑峥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升起愧疚。
他无愧于祖国无愧于工作,唯独愧对于家庭。
余田一看岑峥年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想说,不过这样的岑峥年,倒是让人感觉有人气了很多。
他吃着饭缸里的土豆说:“牛羊肉咱们基地从牧民家里买的就挺好的。杏和葡萄我也知道谁家种得好。但问题是,这些东西都不能久放,你到时候还没寄到地方,估计就全坏完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岑峥年眉心皱了皱,正想问余田甘州有没有耐放味道又不错的特产时,一道柔美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寄不了新鲜的牛羊肉水果,可以寄牛肉干和杏干葡萄干啊!咱们这里这东西卖得也多。”
岑峥年没说话,倒是余田抬头笑着和女人打招呼:“方大美人居然也会来食堂吃饭。”
“你和岑工都能来食堂吃饭,我怎么不能来啦。”
方泠泠端着饭缸坐在了余田的旁边,嘴里回着余田的话,眼睛却笑盈盈地看向岑峥年。
余田立马说:“能能能!咋不能,和美人吃饭一起吃饭,我还能增加食欲呢,多美的事!”
方晴捂着嘴笑,眼睛却一直看着岑峥年:“岑工,你考虑下我说的。都是女人,我可比你们这些臭男人懂女人爱吃什么。”
岑峥年端起饭缸,冲两人点点头说:“谢谢,我会考虑的。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态度疏离客气,和对待其它科研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方泠泠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眼里有些难过。
余田一看岑峥年走了,也赶紧把饭扒了扒,吃干净一抹嘴站起来说:“我也先走了,方大美人你慢慢吃。”
岑峥年根本没在意这么一个人,他在水池旁刷着碗,脑子里还在想着买牛肉干果干的可能性。
“老岑,你可真无情。”
岑峥年看他一眼,神色严肃:“不要乱说,我结婚了。”
余田心一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神色复杂地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岑峥年脸上露出无奈:“我是对人情世故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傻。”
余田“哈哈哈”大笑起来,确实,都是他们这些人想多了。
“其实方同志提的建议挺好的,你知道哪里有卖牛肉干果干的吗?”
余田这下子知道岑峥年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要寄东西。
“知道,明天我带你去买。”
岑峥年对他笑笑:“谢谢了。”
余田:“你就是太客气,对我说什么谢谢,举手之劳的事。”
*
一周过去了,初夏还没有收到罗大哥和罗初明搬来的家电,她就知道这些人不会乖乖和她送过来。
王玉兰要走原主那么多钱,就还五百怎么可能,他们以后就会知道,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现在初夏时间都用来复习了,她不好一直请假,正好今天休息,初夏准备给岑淮安剪个头发。
等剪完头发她就去找罗大哥还有罗初明说说话,他们吸了自己妹妹那么多血,总要付出代价的。
岑淮安想抗争一下:“妈妈,可不可以去外面剪?”
纺织三厂附近有国营理发店,还有走街串巷的剃头匠,就是有点贵,几毛钱就能剃个头,邦哥去剪过,他们羡慕了好久。
岑淮安不挑,去哪里都行。
可惜初夏不如他的意,拿着剪子在他头发上比划着,自信地说:“外人没我剪得好看,相信我的手艺。”
就凭她给自己剪了好几年刘海的经验,给小孩剪个头发,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别动,去外面还要花钱,咱们要节俭,不该花的钱一分钱都不能花。”
岑淮安放弃了,反正以前他的头发也不好看,还都打成了结,又脏又乱。
他妈妈手艺再差,也不会比以前更丑了。
而且妈妈说得也对,挣钱不容易,要节俭!
岑淮安老老实实由初夏给他洗头,把他按在凳子上,还给他外面罩了一件她的工衣。
“咔嚓咔嚓。”
剪子的声音响起,一簇簇的头发落在地上。
“哎呀,这里剪得有点长了,没事没事,我修修。”
岑淮安就感觉他妈妈的手在他脑袋上不停动着,挺舒服的。
“好了,看看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