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李昉潭忽然很落寞地说:“你们都觉得我很不正常吧?”
湛云青看了她一眼,说:“有时候确实有点。”
“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李昉潭说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等到直升机再次停下,她才说:“其实哪有人是正常的?他打我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他爱我,于是时间长了我会觉得,是不是爱一个人就是会让人感到痛苦?”
湛云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李昉潭也不期待他回答,示意他下去,嘱咐道:“谷朝雨那边有你哥拖着,你放心吧。”
直升机又开回去了,湛云青望着天边缩小的直升机,觉得李昉潭可能真的是一个特种兵。她坐在驾驶位时看起来比在湛天明身边正常多了。
停机处有个戴黑色口罩穿一身黑的男人,沉默着走近湛云青,示意他跟上。他也别无选择,跟着男人走了进去,上了一辆小的私人飞机,机身上还有一个湛云青不太认识的标志,让他产生了种误入古早豪门小说——男主把握全球经济命脉女主是特种兵转世——的感觉。
上了飞机后没过多久,药效彻底发作,湛云青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感谢谷朝雨没给他下些别的乱七八糟的药,他就这么顺利地睡到了家,连梦都没做。
然而谷朝雨的药还是伤到了他的身体,他觉得回来之后他的身体比以前虚弱了很多。他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要是突然消失了别人都不知道,便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
经纪人很快回了个电话:“明晚有个慈善晚宴,去吗?”
“我最近吃不了东西,也说不了话。”湛云青咋了咋舌,舌头痛得不行。
“应该没事,拍拍照捐捐钱就行。其他的活动更需要说话了。”
“那行吧。”湛云青答应了。
“对了湛先生,前几天姚荀先生给了我一点东西,让我转交给您。他的电影入选了对岸电影节的提名,说是给您的回礼。”
“他的电影上了?”湛云青有点惊讶。
“嗯,反响还可以。说起来他们好像也会来参加明天的晚会。”
“解寄春他们?”
“对。”经纪人说:“你没问题吧?”
湛云青觉得自己的舌头十分痛,舌尖在上牙膛蹭了蹭,才回答:“没问题。”
“好的,那我今晚把衣服送去您那里,您把位置发给我吧。”
湛云青讲电话挂断,把位置发送给经纪人。他这几天没打开微信,好在他微信里也没加什么人,没有查看的消息不算太多。
邵谦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问候他,姚荀倒是发了不少,不过发现联系不上湛云青之后便没再发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朋友发了些寒暄的话,他一划就过去了。
白阮的聊天框则一直沉寂着。湛云青甚至觉得白阮有可能把自己删了,他点开白阮的头像查看对方朋友圈,果然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一条白线。
当时话说的好听,结果还不是说删就删了,湛云青想起白阮面无表情流泪的脸,退了出去,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什么情况?湛云青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拍了拍白阮。
饶是身经百战的他,此时也有点尴尬了。
不是,这小孩儿怎么不删了他啊!
湛云青连忙将拍一拍撤回,一口气将白阮给拉黑删除后祈祷白阮没能看见自己的手滑,把手机一扔,逃避现实似的洗澡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小白:被别的狗咬破舌头就算了,居然还删了我,我摇不了你!(怒)
湛云青:哪来的狗.jpg
(这两章进度可能有点慢但是是很重要的!后面就是小白出场了_(:3ゝ∠)_踩油门加速!)?
第24章
第二天的慈善晚会是由一名古董玩偶收藏家牵线主办的,设立在他的私人博物馆,主题是蒙面舞会。经纪人送来的衣服也很符合主题,墨绿色蓝牡丹的半脸面具,重工刺绣的丝质高领长袍配宽松长裤,长袍到小腿中间,裤腿及地,一眼望去男女莫辨。服装师替湛云青将腰收窄了些,严丝合缝地贴合了湛云青身体的线条。为了配合造型,湛云青还接了长发,扎成单边的麻花辫搭在肩头。
到达晚会地点时,记者们长枪大炮簇拥在门口。湛云青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刷存在感,便阻止了司机径直开进内场,而是在红毯前停下车,走了下去。
一瞬间,闪光灯亮起,红毯上仿佛白昼将至。最前面的记者拍过不止一次湛云青了,在湛云青走过去时跟他打了个招呼:“湛先生,好久不见,度假去了吗?”
湛云青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长得还行,便点了点头。
记者没想到湛云青真的会回应他,欣喜若空,立刻搭起话来:“最近是有新戏吗,感觉您瘦了很多。”
“还好吧。”湛云青打了个哈哈,与记者告别后继续向前走。他其实没感觉自己有瘦许多,但是最近总有人这么对他说。不过他确实觉得最近身体没以前好了。
红毯上的闪光灯闪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湛云青觉得记者照得差不多了,便大步往博物馆内走去,却看见门口有几个人围在一起。
那几个人似乎都是来参加晚会的嘉宾,穿着也很应景,其中有两个站得格外近,背对着湛云青,左边的穿一身巴洛克风格礼服,右边的则穿着白色骑装,腰上挂着马鞭,及膝的长靴紧紧裹住修长结实的小腿。
湛云青正打算收回视线,右边的人忽然回过头来。他戴了一件黑色的面具,露出挺翘的鼻尖和利落的下颌线。
多日未见,不知是不是化妆的原因,白阮的骨相似乎多了些英气,唇角紧紧抿着,也许是不悦也许是紧张。
湛云青停住脚步,不知道白阮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然而白阮似乎只是不经意地回了次头,并没有看到他,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倒是他身边的人看见了湛云青,有些紧张地笑起来,露出虎牙,拉着白阮往里走了几步,给湛云青让出进门的位置。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似乎是唱跳爱豆,湛云青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了。与他擦肩而过时,湛云青感觉到白阮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湛先生!”穿礼服的年轻人跟上他,把面具摘了下来,有些局促地跟他问了个好:“我是t1me的何朔,一会儿我们团会演出,给您留了前排座位,您要来吗?”
这下湛云青总算想起来,微微笑了下:“你是祝鹊的队友?”
何朔点了点头,左耳的流苏耳坠扫过外套硬挺的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