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遖鳯獨傢阮立刻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湛云青惊讶地问。
白阮露出一副困惑为难的神情,眉头轻拧,说:“我想我看见了。”
“你看得这么仔细?”湛云青蹙眉:“可是我感觉到了,一定有一片花瓣落到我脸上了,你帮我拿走它好吗?我不喜欢紫色。”
白阮先是抿了抿唇,接着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动身。
“我保证——我看见有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脸上了,有点痒。”湛云青仍然躺着,抬眼去看白阮。
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放射出棱形的光,从湛云青头顶的紫藤萝花架穿过,照亮他的脸,使他五官的秾艳被中和了,更显出慵懒的倦怠感。
白阮向前两步,弯下身来,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说:“湛先生,真的没有,起码我没有看见。”
他的眼睛很清澈,哪怕是逆光,似乎都在发亮,像是湿漉漉的小狗。湛云青笑了一声,在白阮正准备起身的那一刻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面前,在他颧骨处落下一个吻。
白阮的呼吸停了一瞬,瞪大双眼。
“藏好你的眼神。”湛云青凑到他耳边说:“我都看出来了。”
白阮脸瞬间红了,耳朵更是红得发烫,无措地四处乱看,呼吸变得紊乱。
“在看哪里?”湛云青的气息扑在白阮耳边。
白阮吞咽了下,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想那片花瓣可能掉到外面去了……”
“你知道它到底去哪了。”湛云青笑起来,手往下滑,按住白阮撑在扶手上的右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挠,又往手腕上探。
“今天为什么要来?”湛云青轻声问:“嗯?”
白阮的睫毛颤抖着,嘴唇紧抿,不作回答。
湛云青侧过脸亲了下白阮的鼻子,白阮只是颤抖了一下,并不反抗,于是湛云青的吻落在了白阮紧紧抿着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很轻巧。
“这里……这里还有人——”白阮慌乱地说。
没等他说完,湛云青便趁着他张口的时机将舌尖探了进去,挑衅似的舔舐。白阮这时才尝到湛云青口中的淡淡酒味,意识到湛云青可能是喝醉了。
湛云青正含着白阮的下唇吮吻,忽然被白阮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不满地抬眼,白阮神色慌乱,脸颊红得滴血,推开湛云青说:“我……我们不能……”
他站了起来,湛云青的手还按着他,动作间他的手链被湛云青勾了下来,落到地上,声响被地毯吞没。
“对不起,我先走了!”白阮没顾得上落下的手链,慌忙地跑开了。
湛云青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逗,不满地咋舌,也没管地上落下的手链,兀自靠在软椅上睡着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传来,湛云青猛地睁眼,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十分长而具体的梦。
梦中紫藤萝的影子还在眼前摇曳,很快被头顶的圆形大灯照得消散。
“湛老师,您终于醒了!”耳边是熟悉的略显聒噪的声音。
湛云青被吵醒,侧过头去,发现是祝鹊,不由得皱眉:“你……”
“我就说我有点运气在身上,一来看您您就醒了。”祝鹊十分高兴,说:“柳姐刚出去接电话来着,马上就回来。”
湛云青还有点回不过神,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梦太过细节,以至于他以为那才是现实。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小腿十分沉重。
“我手机呢?”湛云青问。
祝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等柳姐回来问问她?最近我们都是通过她联系你的。不是我说,湛老师,这次你出院之后真得给柳姐涨工资,做你经纪人太累了。”
湛云青不再说话。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和白阮一起……在山里出了场车祸。那辆忽然出现的大货车并没有撞上他们,但是白阮可能是为了避让,一个急转撞上了树。白阮似乎是死了,但是又好像没有,他听见白阮的心跳了。
白阮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柳芳琪走了进来,看到祝鹊还坐在床头,皱了皱眉:“你还在这里?”
祝鹊识相地站了起来:“我这不是怕湛老师这边需要照顾嘛……他醒了!”
柳芳琪一愣,转头看向湛云青,快步走了过来:“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适,比如脑子——”
“没有。”湛云青回答,犹豫了下,又问:“他怎么样?”
柳芳琪皱眉:“谁?”
“跟我一起出车祸的人。”
“你是说那个货车司机?”柳芳琪想了想:“他没受伤,这次车祸你们两个各付一半责任,我们打算跟他私下和解。其实你也没受什么伤,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医院说你是过于疲劳……”
湛云青沉默了几秒:“我一个人出的车祸?”
柳芳琪似乎对于他这个问题感到惊讶:“对啊,当时车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她顿了顿,犹疑地问:“你不会是遇上灵异事件了吧?”
湛云青感到胸腔几乎空了一瞬,艰难地问:“我手机呢?”
柳芳琪啧了一声,说:“这事儿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多大个人了,出门还能忘带手机。给,帮你充好电了。”
湛云青拿到手机,第一件事是打开浏览器搜索白阮的名字,在发现世界上确实有这么个人后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个搜索结果似乎与他记忆中的白阮不同,或者说,与他在现实中认识的白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