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色大街。
李虎在包间里询问着他一个手下:「尸体呢?」
「找了很久,没有发现尸体。可能顺流被冲进海里了。」
「必须找到尸体,要不你就跳到海里去捞!」
三天后,华为婷在得到医生的肯定答覆后,签上了妻子的名字。接海晓出了院,海晓坐上车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窗外。
到了越下,华为婷打开门,雷小静在大堂内拖着地,看见海晓进来,嫣然一笑。
海晓微笑作答。华为婷看见海晓的笑容,心里石头落了地。转头刚要夸雷小静有办法,却不想海晓走入吧台,坐在阮树平常坐的地方,手刚触到阮树平常喜欢放cd的抽屉,眼泪已经汹涌而无声地流了下来。他就那样坐着,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滴在手上,那情景让人心碎。
雷小静扔下拖把,捂着嘴跑上楼去,倒是华为婷坚强了许多,他给海晓到了一杯热茶,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海晓当晚坚持要睡在一楼大厅,说是要想事情,无奈两个女孩只得搬了被子枕头到大厅。
第二天起来,华为婷到处找海晓,刚打开后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海晓坐着,嘴里含着他的点45勃朗寧,双手倒拿着枪。
「你疯了?!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华为婷冲过去夺下枪,没头没脑地对着海晓又踢又打。
海晓始终没有表情地坐在那里,最后他哭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我知道我不能死,我知道我不能死!我就是恨我自己不能死!!」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进了屋。
海晓本来虚弱的身体又开始发烧,人的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一会儿说听见阿鬼回来了在厨房做饭,一会儿说阮树在后门叫他拿啤酒。
华为婷掉着眼泪毫无办法地看着这一切。
第四天,阮妈妈来访,把这一切推向崩溃的边缘。
阮妈妈进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进了厨房,海晓在大虾的房间摆弄着画笔,和他幻想中的兄弟说着话,絮叨着小时候的事情。猛然间,他闻到了熟悉的牛肉汤的味道。
海晓跑下楼的时候,阮妈妈已经走了。海晓跌坐在楼梯上,用手抽打着自己的脸。
「都走了,你们都走了,干嘛留我一个人在这深渊。带我走吧,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海晓揪着自己的头发。
华为婷走过来,在海晓身边坐下,把海晓的头揽入怀里。
「我们没有走,我们都在,海海,你要振作起来,阿树他们也许在某个地方为你加油。」华为婷平淡的语调里面透着无限的悲伤,「你要好好活着,海海,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兄弟,你要好好活着,照顾阿妈。」
海晓在华为婷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他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走到桌子跟前,拿起米饭开始吃东西。
「怎么办?婷婷。他现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前两天还好,每天蹦蹦跳跳说着胡话,现在整天一语不发,只是吃饭睡觉跑步。」
「给他一点时间,你不知道这个家对他的意义,我没见过他爸,从他嘴里,他爸就是一个混蛋,遇见事情就知道骂、埋怨,根本不是男人。大起来以后,他一直把阮树他们家当成家,他所有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他娶我也是把我娶回这个家,现在并不是他,只是几个兄弟走了,他为之奋斗的家没有了。他需要一些时间康復。」
四月十五号,海晓起了一大早,他轻轻地亲吻了还在熟睡中的华为婷和雷小静,洗了澡,穿上他毕业时那身漂亮的警服和风衣,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二人,下了楼。
……
在长岛于海四的别墅,华兴所有堂口的人都到齐了。全通天坐在首座,身边是面带微笑的华为强,桌子两边依次坐着华兴五虎。澳门之虎张思庭、台北之虎卫战龙、唐人之虎于海四、中城之虎马家诺、华兴之虎吴望南。其馀堂口老大们围坐在周围。
全通天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们内部在于海四的要求下提前进行选举,今年的华兴大家都看得到,出了很多事情。九爷也在上周去世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选出下一任龙头话事,带领大家走出目前这个困境。华兴两位候选人今天只来了一位,按照规矩,我们等一炷香的功夫,如果不来就宣佈他弃权。」
吴望南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在週边坐着的张忠和卫初静看了看窗外,似乎在期盼着奇跡。
一大楼特殊装备供需处,海晓拿出了soa的证件,然后微笑着递出了一张清单。柜檯后面的员警看了单子撇了撇嘴:「帐单邮寄给您么?海……晓?」他念着证件上的拼写。
「不,邮寄给78分局的里昂?威道格。」海晓微笑答覆,「我帮你写下来。」
「哦,燃烧高爆手雷?今年开始只有军事基地供应了,我们这没有了。普通高爆手雷可以么?」
「可以。」
……
别墅里,边上一个小型贡台上的玉制关公读春秋前面的香很快燃尽了,奇跡并没有出现。
「越青堂越青之虎阮树放弃本次选举。」全通天的声音响起。
马家诺站起来,他身后的堂口立刻响起掌声。
「诸位兄弟,你们放心,我坦克说一不二,我立誓必定带领华兴重振以前的辉煌。」马家诺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大声地对四下说道。
吴望南低下头,卫战龙和张思庭看在眼里,互相对望了一下没有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年我坦克为了华兴出了多少力,可这些都是值得的!我不会辜负诸位对我的期盼。」说着他拱手向四周行礼,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于海四拍了拍他,示意他坐下。
全通天那边丝毫不带感情地说:「虽然这次会议简陋,但是规矩不能坏。坦克,进行交接吧。」
华为强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微笑,他看着马家诺似乎也在为他高兴。
全通天拿出一个盒子、一把纹龙匕首和一碗酒放在华为强面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华兴这象徵最高权力的龙头短杖交接仪式。
华为强打开面前这个古朴、镶着玉石的盒子,拿出了华兴传会之宝,华兴龙头杖。
……
海晓停了车,拿起身边准备好的一个长方形的装满鲜花的盒子下了车。他伸了伸手,感受到阴沉的天空逐渐开始落下零星的雨点,由小至大,还不时伴有闪电。
「阿树,你们来送我了么?」海晓对着天空呢喃着,天空中也似乎响起了小时候黑人区破教堂老牧师的祷告——
yea,thoughiwalkthroughthevalleyoftheshadowofdeath,iwillfearnoevil;foryouarewithme;yourrodandyourstaff,theycomfortme.youprepareatablebeforemeinthepresenceofmyenemies;youanointmyheadwithoil;mycuprunsover.surelygoodnessandmercyshallfollowmeallthedaysofmylife;andiwilldwellinthehouseofthelordforever.
(译:耶,冥冥中,我走过死亡阴影中的峡谷,我不怕任何恶魔,因为您在我身边,您的法器和法仗他们宽慰着我,您在我的敌人面前为我准备了一桌盛典。您用油轻涂了我的额头,并装满了我的酒杯,瞬间仁慈和宽恕会伴随我的回忆走完我的一生,最后我会永远长眠在您的神殿里平静而安详。)
海晓在雨中迈开脚步朝着不远处的大门走过去。
……
华为强拿起短仗,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当大家都在等待他站起来,开始华兴交接仪式的时候,华为强的眼睛睁开了。一刹那,屋里的堂口老大们都有了一丝错觉,坐在那里,脸上逐渐消散了微笑的似乎是华命九本人,而不是他的儿子华为强。眾人似乎就要看到他要伸手摸自己的光头了。这时,华为强站起来,拿着龙头杖,脸上掠过一丝嘲弄的笑容。
于海四隐约觉得不对,马家诺站近了些伸出了双手,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
「哐!」别墅的后窗突然被强风吹开,一道闪电划过半边屋子,伴随着一声焦雷,眾人打了一个寒颤,都朝那扇窗户看去。
「阿!!」一声惨叫从马家诺嘴里传出,眾人清醒过来的时候,马家诺的右掌被纹龙匕首深深的钉在桌子上。
瓢泼的雨声落在突然黑下来的天空中,雨气佈满了整间屋子。华为强犹如鬼神一般站在屋子中,身边的全通天墨镜下不带一丝表情。马家诺惨叫着,左手抓着匕首的柄,不能置信地看着华为强,于海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
阵雷过后,华为强独特的似乎带着无限疲惫梦醒般的嗓音说话了。
「坦克,你不该烧掉万和。老头子走了多久了?」华为强问全通天。
「整整七天了。」全通天回答。
「我这些年,你们都以为我疯了、傻了,其实我只是一直在思考,思考这个世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华为强拿着短仗,背过手,「后来我慢慢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世道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无情的现实,于是我困了,我睡了。」
华为强疲惫的声音像是在梦囈,自顾自地说着。眾人都觉得丝丝的寒气从后脊樑慢慢升起来。
于海四脑子一下乱了,整个棋局中间他总觉得算错了什么。他算错了真正隐在他身边、天天可以听他们谈话的一个疯子,这个疯子时而沉思。时而傻笑,时而眺望远方。而今天他醒了,也许他早就醒了。于海四快速地把手伸进后腰摸枪,却发现左边太阳穴早就顶着一把巨蟒,吴望南的双枪之一。
华为强看着于海四,手从背后拿出来的时候,换成了左手拿杖,而右手多了一把左轮。
「四哥,从小我敬重你,你重义气办事公正,四嫂走的时候,我哭了一整夜。现在看看也不能怪你。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是老头子太相信你,是他的骄纵养成了今天的你。他走了,你不要下去陪他么?」
「强哥,强哥,这些都不是我愿意做的,你一直在,你知道都是韩国人逼我,他们拿便宜的货……」于海四近乎哀求的眼神碰撞了华为强死神一样冰冷的目光,喃喃地说不下去,闭了嘴。
「我今天以华兴第四代龙头身份执行家法。于海四、马家诺,勾结外帮,杀害同门,害死龙头,烧毁家產,当诛不赦。」
「强哥,别……」于海四伸出手想挡,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他的手掌带着他当太上皇的梦想进入他睁大的眼睛,穿透了后脑,破碎的眼球和破碎的梦,在滴答的血跡中一起破碎了。
马家诺停止了惨叫,他顾不上还被钉在桌子上的右手,扑通一声跪下来。
「强哥,我错了!」马家诺哭喊着。
「执法堂!」随着华为强的呼喊,四周突然出现了豹七,大头等人,重重包围了于海四和马家诺的堂口。
吴望南收起了枪,默默地战到了华为强身后。
「所有四海酒家旗下财產和所有马家诺的分堂下的财產全部归华兴本部所有,明天正午在东河岸边,马家诺需按照家法以心祭天。我现在该去看看老头子了。」华为强说完把手枪和龙头杖交给全通天,在吴望南张开的伞下往门口走去。
……
汉城夜总会。包厢里彻夜狂欢,喝得醉醺醺的金陡鐘对李虎说:「正军哥,咱们的中国小弟们也快出结果了吧?华兴马上就在您的手下了。」
李虎笑呵呵地说:「是啊,找人去门口看看,把车正从那小子从东河喊回来,先别找尸体了,今天有了消息,咱们先再一起庆祝。那些中国人现在也应该来了。」
是的,人来了。一个人影在雨中逐渐走近了。
海晓带着满脸的雨水,在阴暗的天空下像一个虔诚的祭祀,手里拿着那一盒子花,走到了这个暮色大街最大的夜总会和娱乐场所门口。
高合会的保镖打开门,示意海晓进来。
「阿树让我问你们好。」海晓抬起脸,手里的盒子一下撕碎了,花瓣飞的满天中,一把七连发散弹吐出火星。左边的保镖立刻飞了出去,接着,右边的保镖只剩下半张脸仰面倒下,血跡溅了海晓一身。
海晓脸上带着笑容,又冲着大厅站着的另外一个准备逃跑的保镖一发散弹,他被打得俯衝向前滑去头撞在墙边。
海晓闪身进了楼梯边上的洗手间,重新把散弹枪装满,聆听着周围上来的脚步声。掏出一颗手雷,拉了指环,在手里握了三秒,扔了出去。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海晓闪身出来,他右手拿着七连发自动散弹,左手拿着手持双管散弹,左右开弓,大厅内立刻到处都是倒下的血跡斑斑的尸体。
看看大厅没有活口,海晓走向电梯,按了三楼,接着把子弹装满,手持散弹重新放进后腰,双手拿出手雷。
电梯在三楼停下的时候,门才刚刚打开,外面等待的高合会正准备朝里面开枪。两颗手雷一左一右扔了出来,电梯门合上朝二楼落去。
海晓在二楼电梯内又按了三楼,然后下了电梯,他朝着一个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看三楼的高合会人员背后开了一枪,随着那个人应声摔到楼下的时候他走上了楼梯,他听见三楼有人冲着电梯疯狂地开枪。
等枪声停下来,他闪身出现,双手分持散弹,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扣动了扳机。
一脸恐惧的高合会枪手们看着这个一身是血的地狱来客,手中的散弹枪不停喷出火花,每一次喷射都有一个同伴血肉横飞地倒下去。
金陡鐘酒醒了一半,他慌里慌张地和李虎顺着走廊逃向另一边的防火梯。但是恐惧加上酒精让他步履蹣跚,李虎根本不管他,一个人跑在前面拨打着电话。
一身血跡的海晓从烟雾中出现了,金陡鐘踉蹌地贴着墙。
「别……别开枪。」
「轰!」金陡鐘觉得脚下一轻,左腿膝盖一下隻剩下残破的裤腿。他杀猪似的撕叫起来,摔倒在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自己断开摔在一边的脚。
海晓手里的枪又响了,金陡鐘握着左脚的右手连胳膊带握着的左脚一起飞了出去。海晓没有理张大了嘴只剩下出气的金陡鐘,他快步朝防火梯跑过去。
李虎觉得有一丝热流顺着裤子不受控制地倾斜而出,他顾不上哆嗦的双腿,顺着防火梯爬上了楼顶。
楼顶有四个机房,形成四方形,海晓冲着另一边喊道:「别藏了,你再藏今天也难逃一死!李虎像个男人!出来面对我。」
李虎缩在一个机房后面哆嗦着,楼下警笛大作,他呼叫分局反恐小队来了。顺着鉤子爬上三楼的反恐小组瞬间出现在三楼楼顶。李虎大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海晓顺着他的声音立刻就开枪,散弹打在墙上蹦得水泥到处都是。
反恐小组的人立刻还击,训练有素的反恐小组可不是高合的枪手。几隻mp5同时吐出火舌瞬间淹没了海晓。海晓被强大的弹衝力掀翻在地,右胸、左腹和左腿多处中弹。他咬着牙,爬到一个机房的墙后面。
「杀了他,开枪打死他!」李虎歇斯底里地喊着。
海晓眼前已经看不清了。李虎那边的特警仍然朝他藏身的地方开着枪。
「阿树,我就要来找你们了。」海晓气若游丝地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由远至近穿过雨幕飞来两架怪鸟-64。
来不及换上特别行动局服装的军人还穿着海军陆战队的服装,就空降在离海晓不到40米的房顶另一边。
「开……开枪!」李虎抢过一把mp5冲海晓藏身的墙角猛烈地扫射着。
「停火!立即停火!」直升机的扩音器大声呼叫着,「重复,楼顶有美军机要人员,立即停火!」
「突突突……突突突……」这边的反恐小组一点没有停火的意思。
老迈放下呼叫器,拿起对讲机:「你们要和美军交火?yes?那我满足你们。」
「开火!」老迈吼道。
「突突突……突突突……」mp5还在雨中响着,突然这边降落的陆战队员手中的xm-8和gamp;k突击步枪响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随着重型武器的巨大枪声,那边立刻没了声音。
「shit!(美:我考)他们来真的,停火。」队长立刻指示手下缴械。反恐小组尷尬地从掩体后面扔出武器,站起来,走出。
陆战队员在机房墙后发现了嘴角掛烟和一丝微笑的海晓。
「医护兵!」领头的队长喊到拿着医护箱和电击器的医护兵冲过来。
「快快,心脏復苏!!」
「兹-碰-」海晓的身体随着电流抖动着。
海晓觉得自己在天空,正飞向一束光,那束光是那么温暖、那么安祥,他迫不及待地往前飞,在那似乎迎接的光环中寻找着他的兄弟。
「兹-碰-」一股力量在把他往下扯,海晓挣扎着。
……
华为婷拿着电话焦急地在屋里等待着,她起床找不到海晓,发现衣柜开着,海晓的毕业装不见了,就知道要坏,立刻拨了自己小本本上茱迪的电话。
经过漫长的等待,电话响了,茱迪的声音传来。
「海晓被送到一大楼警务急救中心了,你不要着急,有进一步的消息我通知你。」说完掛了电话。
……
小义大利,阿兰拿着一块披萨饼问亚博:「我们是不是该帮帮那小混蛋?」
亚博耸耸肩:「你问保。」
「保,这样下去,这小子会和老米勒一样。杰克那件事情他做得还是不错。」
保罗皱着眉头:「好吧,打几个电话,看看情况,我确实也不希望他死。需要的话你跑一趟……」
几天后,海晓从警务急救中心转移出来。车子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开着。78分局被整体指派了一个紧急任务,老迈拜託他朋友送他去纽约军事基地在那里养伤。
车子开到一个岔路被停在中间的一辆麵包车挡住了。瞬间,下来的枪手包围了医护车。一个高瘦脸上有一道道刀疤的年轻人过来打开医护车的后门,里面坐着两个举起手的带口罩的医护人员,他们前面放着两个担架,其中一个上躺着海晓,带着氧气面罩,另一个带着口罩,打着吊瓶夜半死不活的。
「我叫车正从。」车正从说着慢悠悠掏出枪,枪响了,血却从车正从的头上喷了出来,阮树坐起来,摘掉口罩:「你以为做掉我兄弟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举着手的阿兰瞬间从座椅下方拿出自动步枪。
海晓仍然昏迷不醒,这次他梦见了小时候的海滩。他、阮树、阿鬼、大虾在戏耍着,幼齿版的皮鞋姐坐在一边堆着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