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听出他话中的妥协,瞬间从哭丧脸转为乐开了花,厚颜无耻的说:扶我起来。
蓝知指尖一颤,不知该不该依言去助他。
褚颜眸光灼灼,饱含着期待。
蓝知还没下决定,手却先一步扶在了褚颜的腋下,将他从蒲团上拉了起来。褚颜借力顺势一倒,环住了对方的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得意的说:颜儿觉得,先生无法拒绝我,就是对我有意。
蓝知一时无奈,伸指点了点褚颜的额头,轻叱:歪理。
褚颜像个小尾巴一样拉着他外袍的后摆,跟着蓝知下了楼,重新回到梅室,在案桌面对面而坐。他一手撑着下颚,长吁短叹道:我这皇帝当的可真不如意,都消失了那么久,那些宫女太监们、主管大臣们,竟一个都没寻到怀月塔来的。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我不在,就擅自将天牢中的静王放出来,要他做皇帝
蓝知翻着佛经,沉默不语。
褚颜趴在案桌上,继续叹道:先生你也不愿意要我当这个皇帝,和其他人一样希望静王登位,是不是
蓝知见他情绪低落、面色颓废,心下有些不忍,抬手轻轻抚了抚那头有些杂乱的发,安慰道:臣只希望,无论陛下做过什么决定,好也罢坏也罢,最后都不要后悔。
我没有后悔。褚颜回想着继承的记忆,决定卖惨,打从小时候,我就样样比不过皇兄,骑马比不过,射箭比不过,念书识字也比不过。父皇器重他,朝臣欣赏他,我听过最多的一句是你看你皇兄怎样怎样。只有先生你是不同的,你待我和皇兄一视同仁,但更多疼我一些,这些颜儿心知肚明。因此在父皇驾崩之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擅自夺位时,先生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蓝知说:这些都过去了。他抚摸着褚颜光滑柔顺的发,您现在得偿所愿,应该高兴。
褚颜抬头看他,手按在心脏位置,将眉微皱,喃喃自语:可不知为什么想起先生,这里就隐隐有些疼。
蓝知:怕不是得了心疾。
褚颜瞪他一眼,重新趴回桌子上:先生真是不解风情。
蓝知将眸垂下,草草翻阅着案上佛经,却未把那上面的内容看个清楚,想到了什么,又对褚颜道:陛下可曾读过话本
当然。褚颜脑中瞬间浮现一本大著《金瓶梅》,调侃的问:先生是想和我探讨一二吗
蓝知却道:我们读话本,通常读的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经历。如果这话本是以一人视角展开描写,写他的生老病死,那他便是主角,对不对
褚颜点头:对。
蓝知接着说:执笔者将其他人等同绿叶,只为衬托主角的光彩。
对。褚颜皱眉,先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