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似有疑惑:红袖街算得上在天子脚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传到皇帝耳中
姑娘皱起眉,蛮愤愤不平:官府办事速度不行,封锁消息却是一流,每年都失踪个把姑娘,报官无门不说,就连找个比知府还要大的官请命都找不到。这儿虽说不是边陲小地,却依然墙高皇帝远,表面上我大燕都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实际呢
她越说越生气,甚至带了强烈的个人情绪:藏污纳垢的事情多了去,谁会管谁能管谁敢管
僧人问:女子失踪,又和添香楼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添香楼犯下的罪行
蓝衫姑娘道:自然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半个月前,新上任的巡城御史就暗地里和我们调查此事,最终发现那每月趁入夜时掳掠女孩的,正是添香楼的两位打手。他们将女孩打晕,放进马车,让雇来的马夫驾驶出城,据我们推测应该是在做不轨的生意。只是不想,我和御史驾马追出了城,却不小心把他们追丢了,本打算再找机会埋伏,可没想到
那僧人道:没想到,巡城御史因罪被打入天牢。
蓝衫姑娘冷哼: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他真的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还不至于从官十几年仍委身于一个六品小官。怕是当晚我们追出去的时候教人发现,刻意栽赃陷害了他。
僧人沉吟片刻,刚想再问点什么,就见二十几个大汉从添香楼走出来,为首的是刚才那个老鸨。她岁数看起来并不大,着一身艳红衣袍,手握团扇,十指丹蔻,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艳丽的眉眼间是一抹掩饰不住的趾高气扬。
那二十几人不由分说就将面摊团团包围起来,动手就将桌子掀翻,汤汤水水溅到客人袍上的时候,那客人刚要动怒,却被大汉狠狠瞪了一眼,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离开。
老鸨一脚踢翻了长凳,吊着眼看向蓝衫姑娘,团扇一指,怒骂道:小浪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煽动他人砸我铺子轰我客人,扰我生意断我财路,老娘频频忍让,今天定要杀鸡儆猴,别让这些贱民以为我添香楼好欺负。来人啊,给我砸!
在碾压式的人数和体格上,人群作鸟兽散,站在远处各自观望,有的甚至已经在跑去县衙的路上。店小二看这阵仗已然吓傻了,他两股战战的躲在姑娘身后,说道:老、老板,怎么办
蓝衫姑娘汗巾一扔,撸起袖子上前一步,高声阻拦:光天化日下行凶不成,我看谁敢!
她的话却分量低的如同飘絮,姑娘银牙紧咬,见几年经营的心血付诸东流,不管三七二十一铺上去将老鸨压倒在地,双手钳住她的脖子,说道:你们添香楼做的那等龌龊买卖,如今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在背后捣鬼。是,我就是要揭发你们的真面目,掳掠燕都的姑娘再带出城卖给别家,不知你在这其中做了多少的恶,又得了多大的利。这是犯法!皇上不管,官府不管,我们这些人再不管,那就是真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被两个大汉从老鸨身上拎了下来,那老鸨捂住脖子咳了两下,面上青红交加,怒斥道:好啊你,还想掐死我不成她涂着丹蔻的手高高扬起,小贱人!老娘马上送你去官府,关到你服气为止!
蓝衫姑娘眼眶通红,却视死如归的望着她,分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