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屏风门。
整齐搁置在案桌上的佛经书页无风自起,像被一只只手将书页撕的粉碎,漫天飞舞。
梅室的清冷幽香还在,褚颜踩在覆盖着碎片的木地板上,伸手将眼前扰人的碎页拍下,来到靠在窗边,唇边染血,狼狈的白衣人面前,曲起膝盖跪在地上,问他:这怎么了
怎么了蓝知一笑,不知牵扯到了哪儿,他捂住心脏猛地咳了一声,大片鲜血自他唇边逸出,染红了白袍。
我不知道它这么容易碎,我是不小心的褚颜急道,他见蓝知面色愈发苍白,慌张的用袖子抹去他唇边的血,后者撇过头去,无声拒绝。褚颜和他同靠在窗边,小心翼翼的伸出胳膊去揽蓝知,问道:倒是你,怎么又吐血了上次也是,难道得了什么病
屋内的佛经碎片彻底化为尘埃,静静的落到地上。
蓝知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神色也很疲惫,像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
褚颜推了推他,问道:你怎么了我去找太医来说着就要爬起来。
蓝知拽住他的袖袍,说道:不必。他皱紧眉捂住嘴咳一声,眉间漾着温柔:有的病就算神医再世都医不好,善恶终有报罢了。
褚颜重新坐回他的身边,心疼的抱住他,问道:什么意思
蓝知声音淡淡的:毁灭一个世界,屠杀所有生灵,终将付出代价。那舍利里装的是万千恶灵,如今破除法阵后找我寻仇,再正常不过。
褚颜抬头看他:你说什么恶灵
蓝知点头:我将恶灵装进舍利困在法阵,妄想拖延一世,没想到它们这样急不可耐的出来了。
褚颜道:都是我
蓝知打断他的话:就算不是你,它们迟早也会出来。
褚颜沉默片刻,眼眶逐渐泛红,一针见血的道:你骗我。
蓝知不语。
褚颜笃定道:你不想让我愧疚。你有能力再创一个世界,怎么会没有能力控制住那些恶灵就算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你也没必要每年都要在怀月塔待够一个月,你说是舍利给你的责任,名曰为国祈福,实际上应该是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尖发颤,超度。
蓝知轻声笑。
我记得从前没有怀月塔,这塔是你建出来的。怀月塔在发光时,说明有些冤魂已被超度,至于超度的方法,应该就是方才那些屋内的佛经,你明明不喜欢看,却偏要看下去,这不正说明
蓝知道: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