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李科长的位置上唠嗑,没一会儿,包弘博就走了过来。
他这会儿学?会了看?人下菜碟,不敢招惹刘干事,就冲着明?珠道:“蒋明?珠,这可?不是你把我扫地出门的,是我........”
“知道,是你自己不争气,每天?就知道坐在办公室喝酒抽烟。”明?珠耿直接话道。
李科长一口茶水没咽下,差点噗了出来,刘干事嘴皮上的瓜子壳也被她舌头一卷给?卷回?到了嘴里。
两人都被明?珠的话给?震住了。
包弘博也是噎了噎,竖起个食指道:“你先别得意,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咱俩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好,我忍住,等你回?了翻砂车间我再慢慢得意。”明?珠看?了看?两位从翻砂车间过来帮助包弘博抬东西的工人,提醒道:“包师傅,你就赶紧跟着这两位同志一块回?车间吧,可?别耽误了生产工作。”
包师傅!
包弘博听到这个称呼,鼻子都快气歪了:“蒋明?珠,那破地方谁他妈爱待谁待去,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的。”
包弘博鼻孔放大,高昂着下巴不愿意低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好心好意过来帮忙的翻砂工人就待不住了,捧着包弘博那些宝贝稿纸和书籍道:“几位同志,那我们就先回?车间了,你们慢慢聊。”
这两位工人是翻砂车间的老工人了,在翻砂车间内度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对翻砂车间有着十分强烈的归属感,他们以自己的翻砂工人身份为荣。
如今听到包弘博以“破地方”来形容翻砂车间,不亚于打他们的脸。
明?珠闻言,冷冷的看?着包弘博:“包师傅,翻砂车间是咱们厂的重要车间不是什么破地方,你以后是要靠翻砂车间的工作来养活自己的,还请你记住不要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关你屁事。”包弘博不屑道:“我一个高中生,我能?去他们车间,那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觉着屈才了,我说?几句还不成吗?咋了,你宣传科连纠察队的活都揽了?还要管我说?什么?”
“小蒋同志,你管他干什么,这种人能?听进去人话?”刘干事开始赶人:“包弘博,你甭在这狗叫了,赶紧带着你的那堆东西给?我滚!”
包弘博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觉着十分难看?,冲着那两个翻砂工人发火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走啊!”
两个翻砂工人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大好看?了,想丢下东西就走,但又?怕宣传科的人会顾念着往日?情分替包弘博出头。
明?珠眉头微皱,对着两人道:“两位同志,你们要是不愿意帮他搬东西了,就直接回?去吧,我们宣传科没人会怪你们的。”
李科长和刘干事都点了点头。
“好嘞!”那两位工人立刻响亮的应了一声。
“你们敢!”包弘博瞪圆了眼睛道。
有啥不敢的?
那两个翻砂工人将手里的稿纸和书籍全都往地上一扔,用手用力的拨弄了数下,将东西整的一团乱后,轻轻松松的扒掉堵在门口的包弘博,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的李科长不住点头,嘴上还吩咐明?珠道:“这两位同志干活可?真?利落啊!记住他两长啥样了吗?回?头去翻砂车间走一趟,这个月翻砂车间的劳动积极分子就是他两了。”
明?珠点了点头,把事情给?安排进了自己的行程表里。
包弘博看?着两人上下级和睦相?处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他咆哮道:“蒋明?珠,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我都已?经离开宣传科了,你还想怎么样?”
明?珠转头看?他:“还想怎么样?你要是不来招惹我,我为什么非要跟你过不去呢?”
包弘博怒道:“你们女人就是得寸进尺,你都已?经把我赶出了宣传科,为什么不让我发泄几句,我说?你几句你又?不会死。”
“包师傅,瞧你这话说?的,那决定是高厂长下的,是高厂长把你赶出了宣传科,你冲我一个小干事发什么火,你怎么不去找高厂长说?去?”明?珠简直被气笑了,真?想把这个蠢货的脑袋撬开来看?看?他的脑仁有没有花生米大,他自个儿屁股都是歪的,凭什么用高道德来要求自己?
明?珠说?完,就将宣传科的大门大敞开。
包弘博愣愣的看?着明?珠,不知道对方想做些什么。
明?珠指了指上方:“去吧,厂长办公室在顶楼,要我带路吗?”
“谁要去厂长办公室了。”
“不去啊,那你就赶紧回?车间吧。”明?珠冷冷的盯着包弘博看?:“包师傅,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要再闹的话,我就喊保卫了。”
包弘博转头看?了看?李科长,发现对方正拉着刘干事聊天?,眼睛都没往他身上瞥过。
李科长态度已?然非常明?白。
包弘博的那股气瞬间泄掉,他默默的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指尖轻轻的摩擦着桌面,弯腰从堆废弃厂报的角落里找出一个麻袋,将自己引以为豪的作品和书籍全都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刘干事冷眼看?着他拖着麻袋走向门口,提醒道:“包师傅,这麻袋是我们宣传科的,回?头记得让人送回?来。”
包弘博脚步一顿,低着头拖着麻袋快步离去。
他走后,李科长才点了点刘干事:“老刘啊,你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刘干事扭头冲着李科长道:“我好着呢!”
说?完就开始闷头整理那堆废弃厂报:“这都什么玩意啊,乱七八糟的,小蒋啊,回?头你跟我去翻砂车间一趟,让姓包的把咱们宣传科的麻袋给?换回?来,那可?是咱们宣传科装厂报的麻袋。”
连撕带扔的整理了一摞厂报后,刘干事心里才算舒坦了许多。
她一想到包弘博知道自己和高厂长的事,她就浑身不得劲,她一晚上都在想包弘博有没有看?光自己的身子,她把整个人给?洗破皮了,还是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犯恶心。
明?珠和李科长都没说?话,刘干事来例假的时候,也经常会有这种状态,像这种时候他们只要给?足对方空间就行。
刘干事是个坐不住的,在位置上闷了一上午后,她就开始继续打毛衣唠嗑:“老李,上回?我让你问的事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