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白和胡花花也上了殿主?的玉石飞舟。
胡小白咧着?嘴笑,“小幺,空了来狐殿找爹玩。”
胡花花扭头看向秦鸢,像是有话?要说?,又无从?说?起。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着?,甚至对于狐族来说?,幼崽与娘亲分别,许多都?再?也见不着?了。她舍不得?。可再?舍不得?,小幺也要跟着?紫长老?走,下一次山门开启,还会往苍山宗外去,可那是从?众多仙门弟子眼皮子底下出去……
胡花花收回视线,不愿再?看她。不看,不想,就不会担心难受。
飞舟慢慢飞到空中,一点点远去。
飞舟的速度很慢,但对狐族来说?,则是意义?非凡。
赤、红、灰、棕等?各族长老?,从?其?余的外门弟子中各挑了两?个稍微学得?好些的领走,剩下的一半,则划为花狐族。
眼看大家都?走光了,秦鸢取出自己的铁锅,刚要坐进去,就看到自家师父的脚底下出现一把表面泛着?雷芒的飞剑。
可以搭顺风车。
可这把剑带雷。
秦鸢担心以自己这点微弱的道行坐上去,不被电熟,也会被电得?全身炸毛。她默默地坐进锅里,看到师父俯视的眼神,双手抓紧铁锅的耳朵,不上飞剑,打死也不上飞剑!
紫长老?的狐裘下甩出一条尾巴,尾尖勾住铁锅的耳朵,带着?秦鸢直飞高空,朝着?雷渊方向去。
天空风大,铁锅没遮没掩,她的道行弱,灵力不足以撑起防御罩,跟在飞剑后面,那感觉就像在高速开敞蓬,挡风玻璃还坏了,吹得?秦鸢特别想要一个锅盖扣在身上。
她趴在锅边,说?:“师父,你去找殿主?要点万年玄铁吧。”早知道当初就藏点了。自从?殿主?和火长老?把那堆破烂杂物搬走后,她想打锅盖都?没铁了。
紫长老?摆出飘飘若仙的姿势,理直气壮地:“我问殿主?要过万年玄铁了,你没看到我脚下的剑吗?怎么好意思再?去要。”她又回头瞥向秦鸢,说?:“狐山拢共只有那么点万年玄铁,你用得?最多。要不,你把那一套刀具融了,我让火长老?帮你打一个锅盖。”
秦鸢已经搂紧挂在腰上的储物玉盒。她宁肯让风吹成憨披,也绝不放弃她的刀。那可是吃饭的家什!
她坐在铁锅里,飞了一座又一座山头,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
裂缝两?侧的山壁到处坑坑洼洼的,不时有雷劈在山崖上。
坑底深得?仿佛看不到底,但不断有雷电从?下往上劈。
那些雷电,有些呈雷柱形状,有些像张牙舞爪的树,再?衬上那震耳欲聋的滚雷声响,吓得?秦鸢直接锅底缩。
她问:“师父,这是雷渊吗?”
紫长老?说?:“嗯,这是第一代?雷殿殿主?的紫府所化,也是他的埋骨地,只不过……尸骨被偷了。二代?殿主?怀疑是当年的苍山宗宗上苍烨干的,但没证据。”
秦鸢说?:“没证据,这事就不好说?了啊……啊啊啊嗷嗷嗷——”她的话?还没说?完,师父已经一头扎进雷渊中,眼里、四面八方全都?是雷,触电的感觉涌遍全身,她没坚持两?秒就被电回原形,在锅里张开四肢惨叫哆嗦……
紫长老?笑道:“习惯了就好。”勾在铁锅耳朵上的尾巴小心控制好溢入锅里的雷力。
从?来没有这么小的雷狐幼崽进入雷渊,要是不护着?点,胡小幺会被雷电烧熟的。
她问:“你想好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秦鸢挨着?雷劈,努力地把身体?里的雷电导入丹田,闻言忙不迭地回答,“秦鸢,叫秦鸢。”唯恐师父给她起别的名字。
紫长老?问:“有什么出处来历吗?”
当然是上辈子的名字啦。秦是爸爸的姓,鸢是因为妈妈喜欢鸢尾花。秦鸢说?:“就叫秦鸢。”她赶紧岔开话?题,问:“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紫长老?沉默几息时间,说?:“就叫紫长老?。”
秦鸢拖长声音“哦”了声,说?:“原来师父是有故事的狐狸啊。”这种情?况,一看就是名字涉及伤心事,不愿提。懂。
紫长老?多漏了些雷力进锅里。
秦鸢被电得?嗷嗷嗷惨叫着?蹦起来,然后就把挂在腰上的玉盒子垫到锅底。铁锅导雷啊,都?快把她电熟了。
她好后悔啊。狐殿不香吗!
还热闹!
为什么要来雷渊啊!
快熟了呀!
秦鸢被电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叫师父救命,可舌头都?麻了,全身上下抖得?不受自己控制。别说?喊救命,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她被电得?丹田的雷都?吸收不下,直往骨头里蹿。
雷芒顺着?骨头上的符纹发出的光,穿透皮肤释放出来,显得?华丽又诡异。
还很痛。
紫长老?小心翼翼地留意秦鸢的情?况,见她快撑不住时,尾巴一甩,把周围的雷力都?隔绝在外,让她缓一缓,消化消化。
秦鸢瘫在锅底,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师父,我想去狐殿。”
紫长老?听出秦鸢想改换师门的意思,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呀。”
她又补充句:“但你得?自己去。”外面全是雷,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出去。
秦鸢默默地收回刚才的话?。她现在的小命全靠师父护着?。
好一会儿,秦鸢才跟着?紫长老?下到雷渊底。
锅里的雷力全部消失,秦鸢终于缓过劲来,却让周围的情?况吓得?忍不住又哆嗦起来。
雷渊的底部全部是雷电形成的流浆状物质,看起来就像是雷浆聚成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