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 第37节(2 / 2)

教主好像有大病 王锦WJ 2914 字 6个月前

    徐怀山道:“这是婆罗门教的女神。我们的祖师爷是从西域来的高僧,不光崇拜佛教的神祇,也供奉婆罗门教的神。”

    李清露喔了一声,虽然没见过,却觉得这位女神十分强大。徐怀山淡淡道:“她是勇气和力量的化身,在跟阿修罗的神战斗。她的敌人受伤之后,血流淌出来,会变成新的敌人。”

    这样源源不绝的,打到什么时候算完?李清露看着满地的血珠子,担忧道:“那怎么办?”

    徐怀山道:“她喝光了敌人的鲜血,吞吃掉了所有变化出来的阿修罗。打到最后十分愤怒,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清露追问道:“那她赢了吗?”

    徐怀山笑了,觉得她跟过年看大戏一样,就盼着正义战胜邪恶。李清露见他笑而不语,道:“你笑什么?”

    徐怀山垂眼看着她,温声道:“赢了,在她的带领下,阿修罗被赶了回了老家,三界又恢复了和平。”

    李清露原本是想听故事的,被他这么温柔地看着,心蓦地一跳,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她不想被他一直盯着看,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到了一尊漂亮的神像。

    那尊女神的神态恬静,头戴花冠,十分美丽。她生着三只眼睛,四只手。两只手捧着莲花,另外两只手抛撒金钱,身边堆满了财宝,看起来富足而又祥和。李清露道:“这是谁?”

    徐怀山道:“这是吉祥天女,代表着幸运、财富和幸福。家里供奉她,能免除灾厄,一切顺遂。”

    李清露对她生出了好感,道:“我喜欢她。”

    “因为漂亮?”徐怀山道。

    李清露嗯了一声,徐怀山道:“你转过去看看。”

    李清露走到她身后一看,见另一面的吉祥天女生着绀青色的皮肤,长着獠牙,头戴骷髅冠,左手捧着一个滴血的人头骨碗,右手拿着一根人骨棒,三只眼睛愤怒大张,充满了震慑之意。

    李清露倒退了一步,下意识道:“哎呦,这……是一个人么?”

    徐怀山就知道她会被吓一跳,忍不住笑了。他道:“这是她的忿怒相。神也有两面,一味慈悲感化不了世人,武力也并非是不好的东西。纵使温柔慈爱如吉祥天,也有发怒的时候。”

    李清露若有所思,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再看旁边还有一尊男神,他头戴金冠,胸前佩戴着宝石,生的十分威武,又带着一股沉静的气质。

    李清露道:“这是谁?”

    “是黑天,吉祥天的丈夫。”徐怀山淡淡道,“他是世界的维护者,骁勇善战,又很有城府,曾经以十种化身救世。婆罗门教的故事太多了,有空跟你慢慢讲。”

    金色的晨光透进来,照在他们身上,给这两个凡人也镀上了一层神性的光。

    徐怀山迈步出了佛堂,眺望着远处的群山,清风迎面而来,让人的心情为之一畅。李清露走了过来,道:“去哪儿?”

    最近风平浪静,也没什么事可忙。她的身体好起来了,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徐怀山转头看她,她的眼睛清澈,容貌秀美,浑身带着一股祥和的气息。若是真有吉祥天女,应该就是她这个样子吧。

    云山殿还是有她在才没有那么冰冷。徐怀山感到了一阵温柔,道:“回去吧。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李清露想起了之前他让自己烧掉的东西,道:“什么礼物,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徐怀山笑了,道:“奇不奇怪啊,跟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山殿内宽敞明亮,云姝带着人去莲华殿前练剑了,这边空荡荡的。

    李清露煮了水,准备泡茶。徐怀山从书橱里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李清露现在一见盒子就浑身不得劲,怀疑里头藏着蜘蛛,要不然就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她道:“什么东西,我不要。”

    徐怀山道:“打开瞧瞧嘛。”

    李清露谨慎地揭开盒盖,见里头放着一双鎏金的手镯。镯子有一寸宽,上头镶嵌着一双鲜红艳丽的宝石,周身雕刻着缠枝莲和牡丹的纹样,迎着光一动,黄金与宝石放出千万道光芒来,极其璀璨华美,正是之前好几路人争夺的玲珑锁。

    隔了这么久,李清露都快把它忘了,不知道他这时候拿出来做什么。徐怀山坐在罗汉床上,大方道:“送给你了。”

    李清露道:“这是乔大小姐的嫁妆,你给我干什么?”

    徐怀山一副悠然的态度,道:“三个月之期已到,乔大小姐跟苏雁北成了婚。黄河镖局赔了钱给乔家,纠纷已经结完了,没人惦记这东西了。”

    这几路人争夺玲珑锁,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根本是金刀门、业力司和荆州苏家这三方势力对于中原地区权力的一场博弈。姜家处在风陵渡这个关键的位置,被动卷进了这一场风暴,实在是身不由己。

    在这种争端里,被牺牲的都是弱者。比起黄河镖局来说,玉虚观先前差点惨遭灭门,更是倒霉。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原武林弥漫着一股动荡不安的气氛。如果说之前只是一场预演和试探,接下来很可能会有一场真正的暴风雨。

    李清露对其他人的事不怎么关心,只是想着黄河镖局受了这么大损失,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姜玉明和周师叔对她都很好,她心里很不好受,道:“你拿着又没什么用,为什么不交给黄河镖局?”

    徐怀山一手搭在桌上,扬眉道:“你说什么?”

    李清露顿时感到了他身为大魔头的压迫感,知道这人一向不讲道理,专爱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别人越难受,他就越开心。

    她有些不高兴,小声道:“你心眼儿真坏……”

    徐怀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坦然道:“多谢夸奖。”

    他记着姜玉明跟她从小青梅竹马,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想起那个臭小子就浑身不痛快,怎么可能让他把玲珑锁拿回去。

    然而李清露噘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不愿意跟他说话了。徐怀山只好缓和道:“这玩意儿三万两买的,听说苏家人挺通情达理,只让他们按原价赔的。”

    李清露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三万两太贵了。明明就是举手之劳,他却偏要为难姜家,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蛮不讲理。徐怀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湖一向弱肉强食,姜家没本事保护自己,却身处膏腴之地,就如同被群狼环伺,保得住他们一时也保不住一世。业力司从来都不是什么行善积德的所在,别人都想找机会抢占风陵渡,他只是趁火打劫一双镯子,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徐怀山一个大男人拿着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早就打算送给李清露了。他让工匠拆掉了玲珑锁上的链子,接口处细细打磨平整,重新鎏金,改成了两只单独的镯子,如此一来就与普通的首饰没什么不同了。他献宝似的道:“戴上试试。”

    李清露对这镯子没什么好印象,一看到它,就想起跟徐怀山锁在一起的情形,顿时觉得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她摇了摇头,道:“戴着干活儿不方便。”

    徐怀山道:“借口。”

    水烧开了,李清露冲上了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徐怀山把她的手拉过来,强行给她一边戴了一只。李清露的腕子雪白纤细,戴着镯子显得玲珑可爱,十分好看。

    鲜花还是要赠美人,这镯子戴在她腕子上,便像是找到了归宿。徐怀山端详了片刻,道:“不错,就这么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