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见她一面,萧淮止便想更近一分。
他曾想是因自己初尝女子滋味的缘故,心中却分外明白不是,旁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一堆活肉,稍多几句话,便是极度聒噪,想将她们的口鼻剁掉。
思此,他鬓下长眉如锋,眉心微凛,修长遒劲的双臂圈在她微并的双腿两侧。
狭眸如刀,凌亘在玉姝指印明显的脖间,“造一枚扳指,便想圈住孤?”
他的语气明显充斥着躁意,鬓下的长眉倏折,而后他掀手一把取掉指骨套着扳指,摩挲了圈,确实有一处极小的凹陷。
若不仔细观察或者摸索,根本察觉不出这细微缺陷。
萧淮止眸底顿生疑窦,玉姝便已双眸失措地望向他,低声道:“我没有送男子礼物的经验……故此不知该送您什么才好,您既不喜,明日我便会将此物处置掉。”
摩挲玉戒的长指稍顿,烦躁的一颗心也渐渐缓和。
“你如何知晓这扳指有缺?”他故作冷声地睨她。
玉姝微怔,明白他的怀疑,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地小声答:“太过硌人了……”
灯下观美人,螓首低垂,皓颈点红,眼眸流转间,一双纤纤玉手蜷着将那枚玉泽莹亮的扳指藏入掌心。
黑眸凝着白皙掌心最后一抹亮泽消失,瞬时微眯。
“给孤戴上。”
冷风灌入窗隙,吹动烛台。
玉姝微愕地抬眸,迎上他幽深如潭的眼睛,又听他语调不耐道:“戴上,别等孤反悔。”
她鸦睫微翕,将掌心摊开,指尖捻起扳指,套上他修长分明的指骨,指腹相触,玉姝感受到他指上粗粝的薄茧。
那是他常年挽弓挥刀的证明。
套进最后一点时,玉姝垂目凝着那枚镶金白玉扳指,如她所料,很衬他。
便当是将欠他的,一点一点去还。她暗自想着。
萧淮止却在这一刻覆手转了转,长眉微折,瞥向她。
“里面刻的什么?”说着,他便按住要摘下。
玉姝反握住他的腕骨,认真道:“不必看了,是您的生辰。”
一双深目沉沉凝着指骨上此刻被她按着的白玉指环,似嵌入他的骨肉之中,再脱不下。
萧淮止目光落向褪下的那枚旧扳指,狭眸闪过微光,抬手将旧物收起,玉姝瞥过他仔细的动作,玉姝却忽然,温声问了句:“大将军之前那枚,也是旁人所赠吗?”
此话让他臂弯一顿,萧淮止侧目凛她,视线落向她微抿的唇,冷冷撂下两个字:“捡的。”
捡的?
玉姝眸底微疑,那玉质定然贵重怎会是捡的,更遑论,一个捡的玉戒既然会让他如此珍视,瞧着戴了也有好些年头。
他不愿说,玉姝也便缄默不问。
此刻将他阴晴不定的情绪熨帖好后,只一心想着该如何从他口中探知阿姐下落。
不能再那般冒进了。
毕竟,他三番五次都曾动怒,于自己而言,并非好事。
她在他心中许有一丝位置,但决计不至于能恃宠而骄……
思及此,她瞥过萧淮止朝着床沿坐下的身影,自觉往里端挪身,指尖轻轻掐过小腿,使自己眉目镇定几分。
脱了靴子,他背对着玉姝展臂,侧目睇她,冷声吩咐道:“宽衣。”
玉姝挪了挪身子,朝他近了几分,属于雨霖露的浓郁香气还在他的身上环绕,亦是盖住玉姝身上那点清甜香气。
酒香缭绕,素手覆上金边革带。
咔嗒与燃烧声,充斥在阒寂的室内。
“玉娘子,当真不记得了?”萧淮止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虚靠在自己怀中,玄袍松松垮垮地散开,他的眸子浓深如墨。
玉姝唇间微动,眸底染上一层迷蒙。
“大将军要臣女记得什么?”
男人昳丽眉眼中泛过淡淡波澜,又迅速泯于沉静,他俯首吻住那张令他贪恋的唇。
那是极为深刻的一个吻,他用力扣住玉姝的后颈,呼吸乱在一处。
恍惚间,玉姝脑中一片混沌,似隐约他低低沉沉的声音穿过耳廓:
“从前不记得,此后记得也好。”
似有所指,但玉姝被他吻得思绪已乱,无从追究。
烛光照过淡紫色的绢纱帘幔。
萧淮止按住玉姝纤薄的肩,目光沉凛如刀,自上而下掠过她,声息略重:“记住现在就行了。”
他低首贴向她的耳垂,大掌握住她的月要,玉姝眸底氤氲骤起一层水雾,凝着他沉暗如水的眼眸,齿间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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