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49节(2 / 2)

    玉姝倒头便睡,这一觉竟已至暮间时分。

    醒来之时,屋中一片昏暗,夹杂着几缕微红的薄光,玉姝靠在床栏前沉思片刻,一抬眼便可瞧见门外束着的几道影子。

    是萧淮止留的人。

    她眨了眨睫羽,支起身子穿衣时,目光循下,便见腿间满是红痕,触目惊心。

    她敛了目光,起身拿起帐外案几处备好的衣衫。

    因着萧淮止走时吩咐,屋外值守的将士是循着屋内声音差不多了,这才敲响房门,将晚膳送进来。

    玉姝将发钗绾入鬓间,扶了扶耳铛,侧眸瞥过一侧圆桌上的菜肴。

    将士躬身端着木盘退下,玉姝乌眸微闪,低声将他唤住:“大将军还未归吗?”

    “回夫人的话,主公与温将军还未归。”

    这一声夫人听得玉姝耳根一麻,浓睫稍抬眸光睨向那名将士,见他诚惶诚恐的目光,玉姝又敛容没再多说,只让他先下去。

    同样是看人脸色,也同样是看那人脸色,何必为难。

    但以她与萧淮止此时的关系而言,便是耳鬓厮磨时,她回想起萧淮止的神情,也只那一瞬会闪过一丝缱绻,一带系上革带,他便又是那般冷情寡薄。

    思及此,玉姝心间微宕,起身坐于圆桌前,捻着瓷勺搅动碗中热粥。

    喝了小半碗热粥,空荡荡的胃总算填补了些。

    攥着瓷勺的手,在此刻稍顿。

    玉姝脑中想起夜里他几次三番地折腾,随也叫了四五回水给她清理,但总归是不放心的。

    出门之时也忘了带几副药。

    她与萧淮止之间不过一场交易,若是此刻有孕,能否生下不说,是定然会冠上私生子的名头的。

    她不能接受。

    懊恼与揣然在心中充斥,她乌眸一凛,思琢片刻后,只得唤来门外将士。

    方才那名将士此刻躬身走至帘外,玉姝看他一眼又垂睫,低声道:“劳烦将军帮我去外面请一名医士,我……身子有些不适。”

    说了这样长一段话,玉姝软哑的嗓音便明显起来。

    她恐外人听出什么,又虚掩着唇轻咳几声,以作遮掩。

    将士闻言也不疑有他,只应声退下,留下另一名将士守在门外,便匆匆离开驿站。

    用过晚膳,窗外已是一片黑沉。

    玉姝挪步走至窗台处,抬手拂开窗牖,天穹之上流云散开,残月泠泠,悬挂眼前。

    溶溶月光勾勒出女郎秾纤合度的身姿。

    望着皎月,玉姝睫羽微翕,心中只盼着萧淮止今夜晚些再归,如此,她今夜也能好过许多。

    从前在江左照顾她的乳母,也曾极为隐晦地提及过男子行房之事。

    虽知晓男子体力旺盛,但玉姝不曾想,自己会在遇上郎婿之前,先遇上萧淮止。

    也不曾知,原来开了荤的郎君,如此可怕。

    思绪渐止此处,门外廊道处已响起微乱的脚步声。

    玉姝循声望去,当是医士来了,正欲抬步之际,訇然一声巨响,只见大门被人从外踢开,烛焰摇曳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口之人,光焰瞬间被闯入之人拂灭,骤地,满屋陷入黑暗中。

    几道交织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朝她围堵袭来。

    玉姝心间猛跳,腿间微软,下意识想要从窗户逃走,刚攥紧窗沿,腿弯便遽地一下撞上案几锐角,发出极为刺耳的响动。

    她强忍着腿间疼痛,赶忙往窗台爬去,刚够上台面,颈后倏然袭来一记猛力,清明的意识逐渐涣散,女郎眼睫翕动,失焦瞳仁里似晃过黑影。

    屋中响起粗犷男声。

    “逮住了,绑走!”

    ——

    夜风料峭,官道上传来阵阵疾奔而来的马蹄声。

    此刻为首之人长臂一展,勒紧马缰,高阔笔直的身形踞于马背,呼啸的风拂过,玄袍在泠泠月光下翻飞,猎猎作响。

    男子挺拔如松,锋锐的面容在夜色下更显冷峻,另一只长臂背于身后,哐当铮鸣一声,似有兵刃收鞘,随后骏马于驿站前停下。

    萧淮止长目睥过眼前沉寂黑暗的驿站,心中莫名窒滞。

    心绪一乱,他眉眼骤转冷凛之色,动作凌厉从马背翻身而下,缰辔一掷,信步踏入驿站。

    推开驿站大门,借着月色,眼前桌椅一片狼藉,萧淮止狭眸泛起戾色,鼻间即刻闻到浓郁腥气。

    不知为何,想起她也许会被吓哭的娇靥,心猛地一宕,痛得他有些窒息,思此,萧淮止步履疾快奔向楼上。

    身后紧随的温栋梁亦是一愕,紧步随他上楼。

    二楼处,萧淮止脚步顿下,廊道间赫然躺着一具将士尸首,他长目旋即睥向那扇大敞的房门,寒风拂过帘帐,只见屋中窗牖大敞,从旁案几侧倒。

    但,屋中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