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唐珵归心似箭,他想早到一天早解决了,这辈子也不回那个地方了。
清语起了大早来送他,还买了一杯红枣豆浆,一路走过来都没让它凉。
“老大,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你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没带上我。”
唐珵堵在候车厅的风口上,觉出了点冷意,“我不在有事你就找梁主编,我应该没时间看你的稿子,你写完发给付老师。”
清语点了点头,悄声道,“我帮你看着宋老师,你放心。”
唐珵愣了愣,浮上笑意,“别操心我的事了,你考研要紧。”
“老大...”清语看起来情绪不高,把豆浆递给唐珵,“我想考北外。”
唐珵接了过去,冷白的手指接触到温热的豆浆,慢慢泛红,“我不干涉,你要想去北外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导师,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最后你都是一个好记者。”
检票的广播响了起来,唐珵提起包嘱咐道,“早上有点冷,你打车回去,我给你报销。”
“知道了。”
唐珵点了点头,回身往候车厅走去,听到清语在身后喊他,“老大!宋老师的微信我推给你了。”
检了票,进了车厢,把包放在头顶的置物架,相机随身背着。
三四月的风吹起来还夹着冬天的冷冽,车厢里的供暖已经停了,空调的温度不高。
这时候不是回乡的季节,乘客三三两两撑不起人气,唐珵刚坐下就感觉到寒意从脚底升起,喝了点豆浆才开始慢慢回温。
他没拿行李箱,带的东西不多,县城虽然小但该有的都有,况且他十几年没回去了,景象应该大不一样了。
唐珵掏出手机,看到清语推过来的名片。
头像是一幅抽象的人物画,一笔勾勒出的人形半跪在地上,像一个忏悔的教徒。
名字是简单的一个“宋”。
干净,冷漠。
和再见的宋瑜如出一辙。
唐珵握着手机,点了添加到通讯录,又像做贼一样把手机静音放在口袋里。
豆浆喝了大半,唐珵还是没忍住皱起了眉头,小姑娘不了解他的口味,糖多得腻人。
不过他一向在吃喝上不挑剔,有时候让清语给报社的人订奶茶,他也会跟着喝一杯,再甜再腻再不喜欢也不会言语,最后都会见底。
可能时间一长,小丫头以为他挺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喜好这个东西,他好多年没在意了,但口里甜腻的味道久久不散 ,唐珵下定决心回去就告诉清语,以后少放点糖他不爱喝。
发了一会儿呆,唐珵没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刷新了一遍也没看到会话里出现那幅抽象的人体画。
他索性关了机,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会儿。
耳边的声音十分清晰,广播里的到站提醒也听得真切,唐珵不愿意睁眼,感觉此刻和现实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