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
秦淑容家他去过,二环的房子就算其貌不扬也是挥金如土买下来的,何况他们家从里到外装修得如此讲究,他知道季名堂这几年开律所风生水起,但不知道家底已经这样厚了。
而待在这个房子里的秦淑容和待在方平那里的秦淑容,也不一样,不知道是房子衬托的还是人原本就这么贵气。
从进门唐珵就没自在过,像个贪图荣华眷顾的乞丐。
秦淑容给他倒了杯茶寒暄了两句就干自己的事去了,他被干晾在客厅坐了几个小时。
等着季名堂接季初晗回来了,看见他父子俩都愣了几秒,一个客气冷淡地问了一句,一个从来都没好脸色甩下书包去找秦淑容,吃饭的时候一家三口自说自话,秦淑容连菜都没给他夹一筷子。
终于捱到要走的时候,秦淑容从卧室里拿出几张钞票往他手里塞,一脸慈母像,一片冰清心,“珵珵,钱你拿着买点喜欢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他还反应不过来,抬头透过幽暗的过廊灯直穿到季初晗的身上,他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着水果然后不易察觉地哼了一声,那一声像恶鬼嚎鸣一样,唐珵被烧灼得一点脸面,一丝自尊都不剩。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钱,秦淑容应该是随便拿了几张目测也要有一千多块钱,他应该像往常一样,笑着道谢两厢体面,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人怎么能这么有钱呢。
他当时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样的。
一千多块钱随随便便就抽给了他,以前在小县城他攒多少年都攒不到一条生路,在秦淑容这里不过点头之恩,举手之劳。
那钱他最后没要,但被人看清的自尊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
唐珵抬头看着方平,那次他回来以后好几天都没收拾好心情,方平一点也看不出来吗?还是她们就觉得他不该有什么荣辱廉耻,没皮没脸地活这一世算了。
或许他对方平有些苛刻了,无亲无故的人把自己接来北京衣食住行一样不差,还不知足吗?
唐珵挺想回话的,方平说了半天他一声不吭真不算有教养,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愿意说破了口舌和秦淑容打这样的亲情官司。
“没出什么事,是我不想去。”
正中方平的猜想,唐珵和秦淑容离开这些年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但她知道秦淑容早些年过的苦日子,不由地想规劝两句,“唐珵,小时候你一直跟在唐建业身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教育不出来好孩子这不怨你,但你现在也大了,姑姑把你当成年人看待了,你要有自己的是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