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67节(1 / 2)

贺新朝 三道 1957 字 6个月前

“哥哥,你不背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啦。”

    “哥哥,你看,这是我自己折的纸鸢,我厉害吧!”

    “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他,求你成全.....”

    成全二字,重若泰山。

    纪决永生都会是最疼爱纪榛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

    不要太小瞧沈大人的心性了,他是死了都会从地狱里杀回来的性格。

    第69章

    冬日已至,细雪纷飞。纪榛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站在不曾来过的营帐外。

    里头有谈话声,他没有即刻亮出令牌,而是竖着耳朵倾听。

    赛神仙在为沈雁清针灸,白净劲瘦的躯体上扎了十七根银针。治疗越往后,带来的钻心之感也就越强,饶是沈雁清也痛得满头冷汗,双拳紧握。

    “再有三针。”

    赛神仙说后面无表情地往心口处旋进**银针,这一下像是有毒蛇的獠牙咬在最脆弱的心头肉,狠狠撕下一块肉来。沈雁清刹时浑身绷紧,额头和颈侧隐有青筋浮动,显然是到了忍耐的边缘。

    纪榛正是这个时候缓慢地掀开了帘子进内。

    因着是白日,帐内还算亮堂,他也得以看清营帐内的画面——沈雁清盘腿坐在软榻上,上半身裸着,肩头、手臂、胸膛乃至后背皆扎满了银针。许是痛得狠了,他面上全无血色,紧攥着的骨节亦棱棱地突起发白。

    纪榛被眼前场景吓呆。

    赛神仙又熟稔地在胸口扎针,笑道:“小秦先生来了。”

    针方扎进结实的皮肉里,刚才扎那么多针一声不吭的沈雁清这会子倒像是疼得受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计闷哼。

    纪榛因这一声回神,再如何想藏自己的心思,也不免泄出真正的情绪,担忧地看着被扎成刺猬的沈雁清。

    赛神仙了然于怀,手起手落,揶揄道:“还是得有人疼才会叫啊。”

    纪榛没听出赛神仙话里的深意,只记着了个疼字,抿嘴站着不敢上前。

    沈雁清一错不动地盯着他,好似他是什么止疼的灵丹妙药。二人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尚算松快地见面,纪榛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只盯着沈雁清胸膛看。

    沈雁清虽明面上是文官,但他也知对方惯不显山露水,练得一身紧实身躯。这些日子蹉磨下来清减了些,但许是半月内有赛神仙的调养,除却瘦了外,明面上情形好了许多。

    比之从前不同的是,沈雁清白润的皮肉上附着了不少新伤旧痕。

    肩胛骨处突起的圆状伤疤最为明显,其次便是一些细碎的刀伤剑迹......

    赛神仙卡着时辰将银针一根根抽了出来,将营帐留给了二人。

    纪榛还是站着不前,沈雁清随意披了外袍,端正坐姿,凝视着迟滞的身影,黑瞳里糅杂了深深的渴望。他手半抬起像是要去触碰纪榛,顷刻又缓缓放下,改而问:“你走近些好吗?”

    纪榛犹豫片刻,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

    沈雁清似等不及了,终究还是在他快靠近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拉扯进自己垂在塌沿的双腿之间,卡紧了,双臂也攀上纪榛的腰,像寻到了丢失已久的珍物般竭力地抱着。

    因一坐一立,他渴慕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纪榛的胸腹处,二人如此亲密的姿势,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封闭圈。

    纪榛被他完全控制在怀中,正想挣脱,沈雁清却缓缓起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仰望着他,语气放得轻若细雨,风一吹,刮来阵阵餍足,“你来瞧我了。”

    “我.....”纪榛呼吸微滞,“你放开我。”

    “我现在放开你,你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沈雁清紧搂着不肯撒手,沉声说,“纪榛,多谢你救我。”

    纪榛嗅着不断从沈雁清衣襟里扑出来的草药味,到底念着他有伤在身,没有过度的挣扎,说:“你要谢,也得谢我哥哥,是他让赛神仙给你医治。”

    沈雁清嗯了声,又深深将脸埋在了纪榛怀里。

    纪榛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雁清.....好似,好似有多么的依赖他,他垂眼看着对方的乌发,面皮微烫,耳垂也湮出一点红来。

    如此静谧安宁的相处离他们太远太远,远到仿若这近十个月的血与泪都只是他们做的一场长长的噩梦,纪榛竟也有些不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当他听见外头士兵的谈话声才忆起自己身处何处,猛地回过神,推了沈雁清的肩一把,“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过来了.....”

    沈雁清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纪榛连连退后几步,与对方拉开安全距离,又羞又气地瞪着沈雁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确实只是来看一看沈雁清伤势如何,眼前的沈雁清除了脸色苍白外,旁的倒好似并无大碍。

    纪榛放下心,说:“我得回去了,你好好疗养.....”顿了顿,压低声音,“等快到京都,你再自己想办法逃走。”

    他未忘沈雁清如今待遇转变但还是俘虏之身这件事。

    养好了身体后,沈雁清要逃也逃得容易些.....

    “若我逃不掉呢?”

    纪榛气道:“那你就等着游街吧。”

    虽是恶狠狠的口吻,但亦能听出其中的关切意味。

    纪榛抛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行出一小段距离才发现雪已经停了。

    他低头很轻柔地笑了笑,不知是为放晴的天气,还是为了旁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