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系统又是个常常断网的货,只要本文剧情里没有提到宋葭葭身上带着雪貂,那就是因为系统又双叒叕关机了。
宋葭葭只能央求着小桃陪她睡了几天。
然而小桃今晚却接到了宁馥的命令,需要去另一个宗门帮宋温书取份手令。
宋葭葭只能苦兮兮地自己一个人待在空旷阴冷的大殿里,自言自语地和雪貂尸体说话。
宋葭葭真的很怕黑。
但极其矛盾的是,如果点着蜡烛,宋葭葭又睡不着。
这是她自幼便有的毛病,但婆婆总会抱着她一起睡,拍着她的背给她唱童谣。
宋葭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可身边只要有任何一个活物,她都能无比快速且安心地入睡。
就在数了二千七百八十六只羊的时候,宋葭葭抱着被子,抱着一丝微弱希望地溜到了连霁的寝殿。
远远的,宋葭葭便看见连霁的寝殿竟然燃着烛光。
她心头狂喜,恨不得双腿变成螺旋桨,连忙便飞扑着跑进殿内,却在进入内室的瞬间,眼前猛然一黑。
眼前一片深黑,浓得化不开。
宋葭葭害怕地咽了口口水,小声唤道:“师、师姐?”
远处,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微弱渺落,仿佛是人的错觉一般。
“别过来。”
连霁说。
第17章
不要过去?
宋葭葭怔在原地,露出懵然迷惘的表情。
但仅仅只是过去了一秒,宋葭葭茫然的表情就很快转换成恍若大悟,再从恍然大悟转变成气愤恼怒:“好啊师姐,你竟然背着我吃独食!”
她眼睛瞪圆,牙齿因为气急败坏而发出咯咯的磨牙声,撅起屁股,模仿着汤姆猫的三个大表哥那般狂妄的姿势,无比的雄赳赳气昂昂,大步阔首地走进去。
“诶?”昂首阔步的宋葭葭只觉得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蹲下身子扫了一眼,竟然是一根枝叶繁茂的藤蔓,其间遍布着不少尖锐的利刺,她小心地避开了藤蔓,再环顾一看,发现地板的四周还散乱着不少零落的花瓣。
连霁站在窗前,身后是一轮无比巨大的皓月,连霁逆着光,宋葭葭看不清祂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宋葭葭抓了一把花瓣站起来,她指尖捻起一片,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花瓣的颜色。
是种很少见的颜色,浅浅的青色夹在麹尘与青楸之间,如同缟素碧玉,葱蔚洇润。不过仅仅只是一片花瓣,却精美得犹如被大师精雕细琢而出的艺术品,经由千万年岁月的碧沉青淀,一寸一厘的青色都有着实质生命那般在缓缓流淌。月光浮空,清霜堕地,给花瓣镀了层流光溢彩的芒辉,就像是绿碧玺和翠榴石打磨合成的宝石在发光。
忽然窗外狂风大作,檐角的占风铎发出清脆的声音,无数的花瓣被风吹起,宋葭葭的裙摆被风吹起,她眯着眼睛,顺着风吹花瓣的方向,看向了连霁。
“师姐,为什么这些花瓣都是从你那里飘出来的?”宋葭葭的声音不大,却在一室沉寂的黑暗中格外地响亮,仿佛一颗石子在池面上荡开了层层涟漪。
连霁没有回答,祂不懂宋葭葭为何故作无知。
连续几夜都去往禁地,阵法的作用让祂无法控制地显露真身。
如果现在是其他人不慎闯入发现了这一幕,都会被连霁毫不犹豫地拧断脖子。
但来的是宋葭葭,是祂探知真相的唯一的方式。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真身,现下为何又故作不识,是在试探和拉扯吗?
被吹起的花瓣如同青蝶蹁跹起舞,在夜色中泛着盈盈的荧光,就像是无数只萤火虫飞在空中,光斑闪烁,酿成星河,幻影流光般映出迷离的辉泽。
宋葭葭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花瓣停驻在她的指尖,又倏忽飞远。
“好漂亮。”宋葭葭目光痴痴地呢喃道,下意识地跟着这抹流光追了几步,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交错横生的东西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
宋葭葭还没来得及叫痛,震惊地看着眼前无数根缠绕交织在一起的藤蔓,更恐怖的是,这些藤蔓像是有生命那般活蹦乱跳,密密麻麻地犹如无数条竹叶青蛇四处穿梭。
“师、师姐,这究竟是什么……”宋葭葭颤声问道,她抓起一根藤蔓,捏着藤蔓顺着它生长的方向走过去,这才发现所有藤蔓的源头是从连霁的衣摆之下凭空长出来的。
“我的藤蔓。”连霁声音淡淡地说。
“你的——?人身上怎么会长藤蔓?你,难道你是妖怪?”宋葭葭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然而她的尖叫声起势刚升了一个调,宋葭葭却猛然一顿,语气惊慌:“我,我的手……”
只见宋葭葭的掌心遍布着几个血洞,刚才情急失控之下,她不慎被那根藤蔓的尖刺所伤。
连霁好心给宋葭葭解释道:“我藤蔓的尖刺上有毒,重则七窍流血,脏腑破碎,化为一摊血水而亡,轻则……”
连霁的话还没说完,宋葭葭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连霁没说完的话是,轻则头晕目眩,会失去最近的一小段时间的记忆。
藤蔓的毒素都是由连霁控制的,宋葭葭目前对于连霁来说,是祂唯一可以得知有关真相线索的人物,祂怎么可能会让她死?
一炷香之后,宋葭葭悠悠转醒,她只觉脑子晕乎乎的,本就不大的脑容量似乎被进一步缩小,而且她好像被喷了传说中的失忆喷雾,竟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葭葭从地上爬起来,好奇地捡起一根藤蔓:“咦,这是什么?”
连霁说:“我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