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潮 [重生] 第23节(1 / 2)

绿潮 [重生] 野次鬼 2500 字 6个月前

蘑菇头喜笑颜开,热忱地?复印资料,取出合同和钥匙,确认程爱粼租住的?最终意愿,而后拿出地?图讲解周边的?环境设施和餐饮娱乐。

    “房屋一?旦出现问题,你联系我,我马上安排人手用最快速度帮您修好。”

    “那就先帮我把阿儿玛厨房的?所有东西全部铲掉,恢复毛坯。”

    蘑菇头捣蒜式点头,“好好,我这就安排,要?我我也铲,图个吉利嘛,重新装自己喜欢的?。”

    程爱粼敲了?敲地?图,“离楣南最近的?二手市场在?哪儿?”

    “这,dato keramat(柑仔园),这里东西最便宜,有很多家居,东西也很新。走过changkat(樟角),还有一?家,红色布篷,很好找的?,里面买锅碗瓢盆,厨房里的?用具,都是批发价,不要?在?第一?家第二家买,你往里走,里面的?更便宜。”

    程爱粼道了?谢,揣好钥匙去了?柑仔园。

    她上辈子最后两年,被马雄飞的?美?学色彩所浸染:不是黑,就是灰,成了?性?|冷淡的?极简风。

    这辈子,她要?开怀,要?艳丽,要?俗气,要?体验赛狗屁的?大红大绿和那花团锦绣的?姹紫嫣红。

    程爱粼艰难地?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

    人人相撞,袋袋相碰,花瓶遇磁盘,叮叮当?当?。

    柑仔园一?眼望不到头,大件小件都有,划分得井然有序。

    市场哄闹得人仰马翻,讨价还价的?方言带着不同的?声?线和年龄,纷纷攘攘。程爱粼好久没体悟市井生活,兴奋得像只麻雀,钻钻这里,挤挤那里,哪儿人多往哪儿凑。

    整整一?上午,战利品卓然:

    松石绿的?拉斯手推车、鹅黄的?高森折叠桌、浅桃的?安东尼储物格、栗棕的?塔娜比煤油灯、碧蓝的?库伦五斗柜、杜鹃红的?普达收纳篮……她将敛好的?货品堆放在?指定区域。

    满满的?一?头汗,浸得脸颊上的?伤口痒酥酥,她轻轻蹭着纱布。

    渴了?就喝拉茶,饿了?就在?小食铺翘着二郎腿吃暹罗粉,刚要?加麻加辣就想起了?护士的?叮嘱,最后忍着瘾,老老实?实?只放了?罗望子汁和酸橙汁。

    她身子由内而外散发着倦意,瘀伤也隐隐钝痛,可精神势头却愈发亢奋。

    下?午,程爱粼一?头扎进几个童趣铺子,备齐了?米奇的?半身镜、小黄人懒人椅、辛普森一?家的?餐具厨具和加菲猫的?床品被褥。

    她还看上一?条牡丹红的?金丝复古纱笼,心痒痒,试穿了?一?下?便博得满堂激赞,阿嬢阿婆七嘴八舌地?夸,夸着夸着,就开始介绍起治脸的?偏方。

    老板娘最热心。

    她从未见过有人穿她家裙子穿得这般明媚动人,跟天仙似的?,她拍了?几张程爱粼侧脸的?全身照,又是打折,又是拉着她介绍其他款式,到最后甚至做起媒来。

    程爱粼累死累活扑进家门时已然夜色黑沉,20点10分。

    家居用品的?运送是老板娘叫自家儿子帮忙完成的?,小伙子用肱二头肌将他们全堆在?4层的?楼道里。

    程爱粼打着手电,一?豆乱晃的?光芒下?,她踩着梯子装灯泡。

    眼一?抬,对面县署出出入入的?车与人一?目了?然,马雄飞热衷扎根在?警署,是个不喜归家的?人,住在?这里远比住在?他家对面更有意义。

    414和514的?格局不一?样,可能是前房主进行了?隔断。

    开放式厨房连接着客厅,形成一?个小吧台,程爱粼将咖啡机和烤箱放置在?一?起,她喜欢烹饪,之前的?油烟机已经?旧烂,她准备明日购置新的?。

    咖啡机轰隆隆地?运作完,程爱粼急急喝上一?口,烫得呲牙咧嘴。

    她头戴圣诞麋鹿发箍,摁开了?所有光源:地?灯,台灯,吊灯……刹那灯火璀璨,她准备继续画蛇添足,装上圣诞老人的?麋鹿和雪橇彩纸,再挂亮晶晶的?彩带长灯。

    房间?所有的?犄角旮旯她都扫一?遍,拖一?遍,再跪地?擦一?遍。

    床褥都进了?洗衣机,晾晒在?阳台上。

    陀螺似的?转了?好几轮,程爱粼累得仰躺在?沙发上吁吁,满屋子回荡着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程爱粼凝着花蕊吊灯跟着哼唱,眼一?翻,差点睡着,突然一?战栗,惊醒了?,倚仗着韧劲爬起来接着奋战。

    她还嫌屋子不够温馨,拿彩色喷管,举着圣诞老人的?磨具,向玻璃喷去。

    片刻,阳台出现了?一?排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

    整整5个小时不停歇,才把今日购买的?用品归置了?一?半。

    凌晨2点,她饥肠辘辘,切了?青芒、黄瓜、炸豆腐、番石榴和鱿鱼片,浸入大虾酱,混着花生碎,拌了?份rojak(罗惹),用黄灿灿的?巴特大脑袋瓷盘装着,盘腿坐在?阳台上吃起来,目光炯炯地?遥望着县署。

    不知道马雄飞是在?盛丰。

    还是已回到警署。

    她捏了?捏床单,指尖浸了?些水气,便倾身在?玻璃上,勾勒起马雄飞的?五官。

    画得中规中矩,却很细腻,画着画着,程爱粼笑起来,咧得伤口疼,只能捧着脸咿呀呀的?叫唤。

    同一?时刻。

    盛丰医院,住院部三层配药室。

    诡秘空灵的?稚童哼唱声?响起。

    一?个枯瘦女人将手机掏出,掐断了?铃声?,她阴晦地?盯着马雄飞落拓的?身影走出医院大门。

    女人鬓边有道褐红长疤,一?直割裂到下?颌,把她的?脸分出了?区域,显得狞恶不堪,这是马雄飞的?手笔,她接着吟唱那稚童的?调子,庄重地?戴上护士帽,用粘稠的?白色膏液一?点点掩去疤痕。

    “barney bodkin broken his nose, without feet we can’t have toes, crazy folks are always mad, want of money makes us sad.(巴比碰破大鼻子,没脚不能长脚趾,疯疯癫癫是疯子,没钱只能哭鼻子)”

    女人移着医用推车缓缓在?幽暗的?走廊中踱步,“啪嗒啪嗒”,白色鞋跟叩响了?一?路。

    监守在?男人病房外的?年轻警察正戴着耳机玩纸牌,抬眼一?瞄,便收腿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