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的效率很高, 距离日落这?么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抓到了七八十条刺球。
太阳渐渐落山, 男人?将最后一网兜战利品倒进篓子里, 昏暗的光线下, 蜻蜓几乎是贴着水面在飞行,穆雷闻到了空气?中潮湿水汽, 朝商宁秀道:“要下暴雨了,回去?吧, 找个高点的地方将就一晚,明天要是天气?好就再抓点,雨不停的话这?些也够用了。”
穆雷找了个地势高处的山岩,上方的岩壁飞檐一般伸出来一截,内里中空凹陷,恰好是一处能?容纳人?躲雨的半围合空间。
桑格鲁的马囊里还有些吃的,穆雷取出来生了火烤热,商宁秀一整天没吃东西胃也不知道饿,正想摇头,穆雷就直接拧眉道:“之前给你?的一口没动?,你?又准备当神仙来的?”
“真不饿,吃不下。”商宁秀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视线瞟向他搁在一边的竹篓上,“这?个刺球就这?么扔在里面不会死吗?用不用弄点水泡着?”
“不用,这?玩意生命力顽强得很,晒干巴了再重新见水都马上活蹦乱跳的。”穆雷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来,“别开小差,好好吃饭,你?现在不知道饿是心里一口气?吊着呢,吃开胃了就好了,听话。”
商宁秀耐不过他,仰着脖颈盯着那掰开来塞到嘴边上的烤饼,没办法还是接了过来。
穆雷烤东西的手艺确实好,那面饼被他烤脆了一层外皮,和?芝麻的焦香一起,越嚼越香,商宁秀吃进去?第一口之后,胃口就慢慢回来了。
外头凉风阵阵,刮过山林树叶,没过多久,雨就开始泼水似的下了起来。
“这?雨有得下,每年?春天都这?样,那个大洼子本来都积水了,用不了多久就要淹,到时候把刺球倒进去?,即便是人?能?穿厚靴子,马可受不了。”
“不着急,那粮车今日才走了一里地不到,后头的队伍长着呢。”
穆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把腰带解了,商宁秀原本以为他只是松松衣服方便休息,没想到男人?抽了腰带后竟是又把裤子一起给褪下来了,她有点不自?然地问道:“你?干什么?”
“腿上一直有点不对劲,我看看是不是没注意被刺球扎着了。”穆雷随手将外裤往旁边一扔,掰过大腿看了眼,皮肤上果?然是起了一个大红疙瘩。
“真被扎着了?”商宁秀一开始没有直视他的腿,但看他样子就能?猜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
大腿正上方,那一片红肿上面有两条小小的血痕,不像扎进去?的,像被尖刺蹭到了。
“没扎着很深,应该只是蹭了一下,不然这?个位置难受起来可够呛。”穆雷取了匕首,烧过火后小心将伤处稍微划开了一些,用手挤了两下,但这?地方不好受力,没挤出来多少淤血。
商宁秀蹲在他身边看着,抿唇担忧道:“这?东西有毒吗?”
“没毒,就寡让人?难受,没事,血弄出来就好了。”穆雷将匕首放回去?,调整了一下坐姿,弓腰试了一下,似乎是想用嘴去?碰。
“你?要吸出来吗?这?怎么可能?够得到。”商宁秀皱着眉头,穆雷是为了帮她出气?才会被扎到的,如果?他现在开口找她帮忙,她肯定是会帮的。
若非是这?位置太靠上实在有些特殊了,她甚至会主动?开这?个口。
商宁秀仰着小脸看着他,却一直没等来他开口求助,“你?、”
‘你?’过一声?之后她就没了后文,商宁秀眼睛在他伤口上盯了半天,后面的话像是烫嘴巴的就是说?不出来,索性?也就干脆不说?了,她直接将他的大手拉开,跪坐在他旁边,身体往下压有了准备帮他的趋势。
但从没干过这?种事的昭华郡主一点经验也没有,手撑在地上,找不到合适的姿势也找不到合适的角度,自?己?在那僵着,然后红着一张脸两手朝他扒拉着比划:“你?、你?敞开一点。”
“你?来?”穆雷没动?,维持着姿势看了她一眼。
“我不行吗?”商宁秀也维持着自?己?的姿势看着他,随后男人?嘴角动?了下,嗓音软和?:“行。等会,我坐高点,你?好弄。”
商宁秀脸颊多少有点发烫,她看着穆雷往后坐在了高一些的石头上,她慢慢跟了过去?,两手挽起掉下来的碎发掩饰紧张,“就把血吸出来吐掉就行是吗,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对,注意别咽进去?了就行,一次少吸点,碰到喉咙漱不干净的话可能?会痒。”穆雷坐好之后敞开了腿,他的个头高腿也长,开间容纳一个小巧的商宁秀完全不在话下。
她钻进了他留出来的位置里,唇瓣贴上去?。血慢慢进到嘴里,热的,苦的。
商宁秀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嘴上,其实也就是靠近他的那个时候稍微尴尬点,真正开始办正事心里又还好了,穆雷的大腿很结实,那是长年?累月锻造出来的力量感,她不敢吸快了,一是怕他疼,而来也是怕自?己?掌控不好把血给咽进去?了。
男人?的一条手臂撑在后面,歪着脸,唇角含笑盯着身前那颗脑袋看,看着看着,手就忍不住放上去?轻轻摸了两把,顺着头发,安抚一般,然后落在她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按摩似的。
商宁秀将血吐在了边上的小草丛里,但心里越是想着别咽,喉咙就反而越是紧张想动?一下,穆雷提醒她:“别动?嗓子,不着急,先吐干净。”
“吐干净了,没动?。”商宁秀有了经验,第二回 再碰上去?的时候顺畅了许多,渐入佳境,来回吐了两趟,就听到上面传来穆雷略显沙哑的沉沉嗓音:“可以了,换下一个吧。”
“哦。”商宁秀又如法炮制地去?吸处了另一处伤口的淤血,正弄着,脖子上就悄无声?息地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气?血往上翻涌,商宁秀几乎是整个人?弹起来的。
她嘴里含着血不好说?话,只能?拿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满脸的羞愤全是控诉。穆雷的手掌撑着膝盖,对于媳妇靠这?么近兄弟会兴奋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这?不能?怪我,这?又不受控制的。”
商宁秀将血吐掉,拿手背在脸上蹭了好几下,几乎是红透了。
虽然他穿了短绔,但却很宽松,刚才存在感不强还能?勉强下去?,现在成了这?样,可穆雷的第二个伤口才刚吸出来第一口血。
商宁秀站在那不上不下的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穆雷倒也没接着为难她,手指按着伤处检查了一下情况,道:“也差不多出来了,可以了。”他准备收拾现场,取了水囊朝她招手,“过来,得好好漱个口。”
“第二个地方没吸多少,肯定还有残留的,这?地方痒起来多难受。”商宁秀摇了摇头,又看了他一眼。
穆雷从她眼里看出了还要继续的意思,他有些微妙地扬起了眉毛,往自?己?身上示意了一眼,“那怎么办,我这?一两下可没法消停的。”
商宁秀破罐子破摔,气?息急促道:“那你?自?己?拿手挡着。”
穆雷宽厚的手掌隔在了商宁秀的小脸旁边,手背碰到了脸颊,轻轻摩挲着。
他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幕,在她专心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忽然乐着道:“你?们中原是不是有个词叫,掩耳盗铃?是这?意思吗。”
“……”商宁秀目光幽深斜了他一眼,冷不丁地往他伤口上咬了一口。
穆雷嘶了一声?。她不是第一回 咬他了,但位置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远远要比之前几回带劲多了。
商宁秀咬完就跑,将血吐出来后去?拿水囊漱口,“弄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其实也没什么要处理的了,这?点指甲大小的伤口对穆雷来说?连包扎都省了,他将衣物重新穿好的时候商宁秀还在漱口,她鼓着小脸,咕嘟了好半天,还是觉得嘴里的血腥味和?苦味散不掉。
穆雷把她抱上身坐着,拿了片随身带的薄荷叶给她,“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