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颔首,二人随即移步去了,萧羡鱼紧张起来,对徐氏说:“二哥哥要干什么?”
徐氏安抚她:“没事,你二哥哥还能吃了妹夫不成。”
“那倒不至于,但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这…”萧盛铭那个臭脾气还真不好说,徐氏也担忧起来:“走走走,我们悄悄跟过去瞧瞧。”
她们把广哥儿交给奶妈,单单二人一路走去书房。
路上,徐氏闲话两句,说:“我看妹夫不吃鱼啊,是咱们厨子做得不好吗?那厨子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
萧羡鱼忽而记起小时候与沈珩的一段趣事,只是抿嘴笑笑,“不是厨子的事。”
“那就是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算了,说起来话长,我改日告诉你。”萧羡鱼无奈地说。
二人说话间已到书房外,徐氏带着萧羡鱼放缓脚声躲在门帘后偷偷窥探,透过镂空雕饰看见萧盛铭与沈珩站在房中谈话。
听内容似乎是聊了过半。
“…还未处理干净,她有我护着,但你得小心,近日除了公务不要外出,尤其是晚上,怕抓了你弄假供摁指印,意图再次制造诬陷,到时会直接抄了侯府。”沈珩说。
萧盛铭大怒道:“他们还不罢手?可知这是在天子脚下!”
“我们两家联姻,他们明着来不行,肯定背地里下手段,你若是在乎妻儿就一定要照我说的来…你有事,她也会伤心的,你是她最后一个兄长了。”
萧盛铭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从小相识,自己对那时候相貌堂堂,老实安静的沈珩没什么敌意。
当年定亲前一晚,太后亲临侯府,与他们兄妹二人密谈到天亮,小妹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是由他亲自去侯府门口堵人,他告诉沈珩,小妹心悦了李准生,所以两家不定亲了,让他们打道回府去。
事情太过突然,沈珩要求见小妹一面被他拒绝,他主张的是快刀斩乱麻,而不是二人见了面之后还有回转的可能。
萧盛铭一直没忘记少年那时离开的背影,坚信他对萧家肯定怀有恨意,原以为这笔债会隐入尘埃,不想几年光景,世事如棋,又走回了当初。
而且少年的变化太大,再不是以前那性情了,着实令人担忧。
萧盛铭面色凝重,说道:“我确实是小妹唯一的哥哥了,所以当年是我的决定,你要怪就冲我来。”
“我不会忘了当初你反悔时说的话。”沈珩话中冷意渐起。
那时说的话无关紧要了,你既娶了她,便要不计前嫌地对她好,做不到就将她及时还给萧家,安度余生,可以吗?”
沈珩眉间泛起一丝忧郁,轻轻闭了闭眼,沉默。
萧羡鱼心里那片软暖也跟着沉默了,甚至还有一些酸楚。
沈珩在面对两次类似的话题里都选择了避而不答,如果没有芥蒂,没有怨恨,为何会不答。
到底是她没有坚持最初的想法,当沈珩对自己有一点点示好,隐隐生了不该有的妄念,而忽略了曾经的裂痕是无法消除的…她又被活生生拉回了理性之中。
徐氏见萧羡鱼郁郁寡欢的模样,无法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也只能叹息。
萧氏夫妇送他们出侯府大门,途中,萧盛铭兄妹走到一起,他对萧羡鱼叹了口气:“我这还有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便与你垫几句底。”
"二哥哥请讲。”
“大哥死后大嫂便带着几个月大的云姐儿回了玉州,前段日子我有个从玉州来的朋友告诉我,听说是大嫂家有意替她安排改嫁,正在物色人家。”
萧羡鱼说:“如果大嫂愿意改嫁,我们家也不能白耽误她的青春,那云姐儿怎么办?”
萧盛铭摇摇头:“"物色还没结果,我的想法是到时将云姐儿带回府里来养。”
“就怕大嫂不肯离了亲生女儿…”
“哎,现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本想去趟玉州,可”
可秦家一事尚未了结,他需听从沈珩的话顾全大局,自己和手下的人不能擅自离开。萧羡鱼心里明白。
“二哥哥,你的人太明显了,这事交给我便好。”
她给了兄长一个安妥的眼神,然后踏上回沈府的路。
萧羡鱼靠在马车内发呆,盘算着玉州一事,其实心里因沈珩扰得乱麻一样,沈珩见状,蹙起眉头也没出声,一人一边的,谁也不打扰谁,直到马车突然停下,青杨有事来请。
"我去去就回。”说完,连给她说句小心点的话也来不及,就走了。
穿过半个城,还有些路程便到沈家门,马车按日常的路线穿过一个巷子时,忽然猛地停了下来,就听见外头车夫哎哎喊话的声音,紧接着不等秀月出去查看,一个人冲了上来,拽着秀月下了马车。
猝不及防!
萧羡鱼想大叫,又有一个人进来了,这个人实在是意想不到。
居然是毅远侯府秦家已故大郎的妹妹,秦三姑娘!
"你”
不等她说话,秦三掀开窗帘子让她瞧清楚外头的情况一一车夫被多个大汉架着,秀月则被堵了嘴困住,而指使的人是秦家二郎。
马车动了起来,继续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