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秀月行了礼,知道沈殊不喜欢被人叫二姑爷,就说:“二爷,这是我们夫人刚得的好酒,三爷那边也有的,孝敬您们的一点心意,望笑纳。”
“珩哥儿媳妇有心了。”
沈殊笑纳,就是纳闷这酒坛身上贴的红字,说酒乃解忧之物,赋字忘忧很恰当,但是这个喜字和逍遥怎么解释。
他疑惑,却也没多问,让秀月回去了。尔后才恍悟,这酒也给三弟送去了,这喜字不正是迎了他升迁之喜么?
看来是珩哥儿媳妇那边的下人疏忽了,喜应该全送老三的,忘忧和逍遥是他的。
沈殊重重叹口气,他确实需要忘忧啊,更需要无边逍遥!
“二姑父,在吗?”
这时,沈珩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沈殊急忙跑出去,正是自己姻亲大侄子信步过来了。
“在在在,珩哥儿,二姑父可见着你了。”
沈珩道:“我听说二姑父一直在找我,所以下了公干就过来你这沈殊好声好气,道:“是,我是一直在找你,是为了我升迁被压一事。”
“您不是说早定好了么,怎么被压了?”沈珩沉着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讶。
沈殊知道他是装的,奈何捅不破,不过捅不破有捅不破的好处,一家子人相处明面上总要留点余地,不好彻底撕破面皮。
“不过是吏部的人在吹毛求疵,二姑父求你帮帮忙,将这事解决解决。”
沈珩不着痕迹笑笑:“二姑父这是要我滥用职权助您升迁?”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只是有一点小事,犯不上那么说。”
沈珩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冷声道:“二姑父,我虽官居一品,可吏部不归我一人说了算,要不您再去问问别的人吧。”
“珩哥儿你别走,别走,跟二姑父进来。”
沈殊拉着沈珩进了书房,从案面拿了一叠东西到前面,沈殊豁出老脸,对沈珩惭愧说道:“珩哥儿,其实二姑父知道这些年你对我与你二姑母有怨怼,都怪我们当年太年轻,你父母走后,不仅没想法子伸冤,更没做好长辈照顾你们,对你们犯了那么大的糊涂事,二姑父现在把那些遗产还给你们,二姑父错了!”
沈珩接过手看了,确实是那时候从年少的自己手里抢去的一部分遗产,这上面全是他们父母的血汗…沈珩闭了闭眼,又恢复了一派冷峻。
他扭头看到那些酒,便对沈殊说道:“这是我院子里送过来的吧?”
“正是,多谢侄媳的心意。”
沈珩却道:“二姑父,你看这酒叫忘忧和逍遥,叫我想起最近自身的烦恼,不知二姑父可有法子为侄儿解忧。”
沈殊忙道:”你说,你说,只要二姑父能办到。”
沈珩的手搭在一坛喜字酒上,食指与中指漫不经心地敲着,道:“我新婚不久,不愿有人来打扰,哪处给我造的烦恼,哪处受了去,二姑父可懂?”
沈殊的目光在那坛酒与沈珩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沈珩说完后便也走了。
李家后院新进了几个丫鬟,听说是李母叫人牙子带了好几十个,李五郎一个个过眼挑下来的。
选去做通房的那个今年十四岁,被叫去拜见五夫人。
清晨,霍柔依正起来梳妆,在铜镜里看一眼那跪地的丫鬟,鄙夷极了。
“叫什么啊?”
丫鬟低着头,细声回答:“回夫人,奴婢叫佳梦。”
霍柔依画着眉却是一拧,将手中的笔砸了过去,“什么狐媚子的名字!”
佳梦赶紧伏地,害怕地回话:“夫人息怒,奴婢本不叫这个,是五爷替奴婢改的…”
李淮生改的?
霍柔依又把火忍了回去,仍觉得不高兴,“把脸抬起来!”
佳梦怯怯抬头,眼睛往低看,霍柔依瞧了两眼,人长得还行,可是一个异样的感觉冒了出来,却没发现是什么,再看也是烦躁,就训起话。
“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于五爷来说你就是床上那档子事的,平日里少出现在五爷面前,懂不懂?”
佳梦直说懂,然后弯着腰退下了。
霍柔依回过身继续梳妆,可一想到自己要和这下贱的女子共侍一夫,顿时火冒三丈,她拉过自己的丫鬟秋菊问道:“萧氏那边可听说沈相有几个妾室和通房?”
秋菊回:“这事都没听说,但是哪个有钱有势的爷们不是三五个妾室通房的,夫人你想开点吧。”
霍柔依扭曲的面容微微平复,大约是心里平衡了:“对,肯定是的,大家都一样,夫君怎么可能一生一世只属于自己,沈珩再怎么天仙似的,毕竟还是凡夫俗子,不能免俗的。”
夜晚来临,李准生的贴身小厮说他在书房安置了,不需要等他回来,霍柔依笑着对小厮说知道了,转过身满面阴霾,双眼透着窗看向书房的方向,手中的帕子要绞碎了。
这是李淮生成亲后,第一日不回房。
佳梦安静且小心的研磨,面对不过第二次见面的主子,还是得伺候床笫的主子,紧张地连呼吸都极轻。
一旁站在案面书写的李准生忽然把手伸过去,捏起她的下巴,端详着。
十四岁,这身高与容貌,他还算马马虎虎的合意,说来也是月余未泄过火,一下便把人压在身下,也不顾地方合不合适。
可怜那小丫鬟按在冷冰的案上被吓得瑟瑟发抖,下头一凉,想着这是主子便闭上眼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