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扬拦下来问:“墨小哥,怎么了?”
墨溪一头大汗,神色慌张,对沈珩说道:“相爷,您快去看看我家侯爷吧,要出事了!”
沈珩却只是望去一眼。
墨溪急道:“尤家要把棠姑娘许给张大人家的庶子,今天便要定亲闻言,萧羡鱼一惊,“什么?”
沈珩也顿了顿,随后搂着妻子的肩头,冷冷说道:”你家侯爷的事与我无关。”
墨溪惊呆,"这.…这…”
到底是明白了沈相记恨上回侯爷打昏他带回京城。
“相爷,您这是真不原谅我家侯爷吗?真的要决裂吗?”
沈珩不置一词,萧羡鱼想说什么,被他轻轻的一个眼神压住,带进了相府,任由墨溪在那苦苦哀求。
经过回廊,积雪堆在廊下,阳光照过来澄亮一片,沈珩的脚步依着她本来就慢,突然越来越慢,不知不觉停下。
萧羡鱼对尤子嶙打昏沈珩一事也有听说,但难料沈珩的恨意会那么大,大到对昔日背靠背的生死兄弟不闻不问。
“尤侯对阿棠姑娘用情至深,尤家那么忽然把人嫁出去,尤侯肯定大闹一场。”她说。
以前是尤棠犟着在三清观,加上尤子嶙位高权重,家里人一时奈何不了他们。
可自从三清观立功,每个人都得了赏赐后,尤棠进入了外人的视野,尤家再也藏不得她,毕竟尤老将军虽然无实权在手,但多年下来,依旧名声在外,不能让全京城知道女儿长年滞留修行之地,尤其还是已经抱回了本家的外室女儿,是最应该低调的身份。
此番尤棠立了不小的功劳,就算是外室之女也是获得了一些嘉奖,能许配给官员庶子倒也身份差不到哪去,不算受委屈。
无奈,尤子嶙岂会轻易放手?
“他的人在相府门口如此大声喧哗,怕是京城内很快会传出你们不合的风言风语了。”
沈珩无所谓道:“随他去。”
看起来是真不在乎兄弟了。
晚间时刻,沈珩陪着萧羡鱼在瀚碧院用膳,舀了一碗鱼头豆腐汤,上头撒了细碎的葱花,是她的最爱之一。
他细细叮嘱:“小心鱼刺。”
萧羡鱼莞尔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鱼知道小心鱼刺。”
二人正吃得惬意,青杨匆匆来报。
“主子,尤侯被宫里派人带走了!”
沈珩皱起眉头,萧羡鱼问道:“因为何事!”
“今日尤家和张家定亲,张家的人在去尤家的半路上被尤侯给挡了,两边聊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尤侯暴怒起来,当场就把张家庶子一拳打成重伤,张家便将尤侯告去官家面前,官家下旨拿人进宫去做交待。”
沈珩听后,筷子并没有撂下,但进食的速度明显缓慢。
萧羡鱼拉拉他的衣袖,急道:“你打算怎么办?”
尤子嶙肯定不希望尤棠定亲,这亲一旦定了,来日便不好反悔了,就像她当初那般,错过了沈珩,后来与李准生定亲、立婚书,只有认命嫁过去的份儿。
故而尤子嶙在半道上拦人,十有八九与张家说明了妹妹不嫁,可是男女婚事向来由长辈做主,两家长辈都应下来了,尤子嶙不过是嫡兄,父母健在的情况下,他没资格做主尤棠的婚事,张家自然不能依他。
有可能是拒绝了,尤子嶙便以强权压人,张家也是块硬骨头,吵起来就发展成了动手伤人。
而尤子嶙是二品武将,已经是武职中的最高官阶,能治他的自然是天子,所以一下就闹到了官家面前了。
“你进宫去给尤侯求求情吧?”萧羡鱼真心不愿意尤子嶙出事,“到时给张大人家多赔礼,多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沈珩摇摇头:“张家的事容易解决,婚事在所难免。”
尤棠最终要嫁人,要嫁姓尤以外的人。
尤子嶙一直那么闹下去,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迟早纸包不住火。
晚膳后,沈珩又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经过几天的休息和安胎,她现在感觉好多了,人精神,肚子不再犯疼,就是时不时要害喜,忍一忍也就过了。
路过院门口时,瞧见沈芊刚从外头回来的样子,正往自己院子去。
“阿芊!”萧羡鱼叫住了她,“上哪去了,没在家里用饭?”
走近了,才发现沈芊眼红红的,情绪也不高,又问:“怎么了?”
沈芊看了看自己大哥,不敢说出来,沈珩便道:“说。”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去看阿崎了远远地偷看”
一提到沈崎,沈珩面色沉了下来,但并未阻止妹妹说下去。
“他跟单玖珠住在城北榕树下巷口一家小宅子里,我在对面的茶寮里坐了半日才看见他出门,跟了去,竟看见他去集市上买肉菜,割猪肉时一再比划,只要了半个巴掌多,其他的菜更是讨价还价,他一个富家公子哥几时做过这样的事…听说宅子里就一个老婆子伺候,还是一个花了最便宜的价钱买回来的聋哑人,你们说说他究竟过些什么日子,若是家务一起操持,可有时间下苦功念书?”
萧羡鱼不信,道:“当时嫁妆是带走了的呀,不至于过得那么落魄吧?”
说到这个,沈芊气不打一处来,“就单氏脑子里成日幻想二人独过的心思,肯定是要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他们眼下住的虽然偏僻,但那小宅子精致,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单氏很多嫁妆都是虚抬,他们大概是没什么钱了吧,要紧要牙关过日子。”
“够了。”沈珩冷冷出声打断,“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说完,自己独自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