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原来是自家兔崽子寄回来的包裹,还是加急的,这得花多少钱儿?
赵春花同志肉疼不已,林蔓好奇打开陆洲寄回家的包裹,呵,里头东西还真多。
四五个黄桃罐头一包水果糖跟一罐麦乳精,两瓶雪花膏,一双牛皮粗跟皮鞋,一块小巧玲珑的梅花牌女士手表,还有八十八块钱跟花花绿绿一顿票据,其中最醒目的就是月事票。
包裹里有一封信,信上陆副营长说了,这是他用立功获得的奖励买的,牛皮皮鞋是孝敬老娘的,罐头水果糖给铁蛋妞妞,手表雪花膏还有八十八块钱都是给林蔓补的彩礼。
赵春花同志立刻不生气了,心道臭小子总算开窍了,顿时眉开眼笑。
林蔓可傻眼了,陆洲这是搞什么啊,他俩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那就是暂时搭伙过日子,补什么彩礼?
这钱她可不能要。
前头原主病着,婚礼操办的匆忙,陆洲原本也是准备了彩礼钱的,奈何原主病的都不认识人,整天吃药打针,彩礼钱就没送出去,结果便宜林蔓了。
林蔓打定主意不要,赵春花却把那梅花牌手表拿过来,让儿媳妇试试。
幸亏从外头疯玩回家的铁蛋蹦进门嚷嚷,“奶,咱家啥糊了?”
赵春花一愣:糟了,她锅里的菜!
小老太风风火火拎着锅铲回厨房去了。
林蔓这才松了口气,把水果糖、麦乳精还有手表跟钱票什么的全都包起来,想送到赵春花屋里。
谁知道,老太太转头又给她送回来了,问她为啥,赵春花同志还挤眉弄眼,“蔓啊,老二好不容易开一回窍,咱娘俩也甭跟他客气,爷们儿在外头赚钱天经地义,你好好收着,该吃吃该喝喝,养好身子明年给我老婆子生个大胖孙女!”
林蔓:“.........”
无奈摊手jpg。
行吧,反正东西在她这也少不了,日后等陆洲回来了,再交还给他也行。
这会儿家中无事,林蔓盘腿坐在炕上,把陆洲寄回来的钱票规整好,雪花膏她跟婆婆一人一瓶,喜爱乡下雪花膏可算是稀罕货,碧绿的瓶盖,雪白的大胖肚,颇具古风,味道是淡淡的花香,很清爽,还有那一摞月事票,一看陆副营长就是用了心思的。
月事票,也就是传说中的大姨妈票,她还真需要,这年代不说别的,女人月月来那大姨妈,城里的妇女大姑娘还好,乡下妇女姑娘月月就用那自己缝的布袋条,里头塞上棉花或是草木灰,有些家里穷点的,一辈子就守着一条姨妈巾,这月用完了,洗洗晒干下个月再用。
林蔓想想都打寒战。
在这个年代她什么都能忍受,就这一点还真是........关键自己缝的姨妈巾也不卫生啊,
于是,林蔓决定厚着脸皮先接受陆副营长一点好意,以后赚了钱再把月事票给人家补齐,没办法,厚脸皮也比得妇科病的强。
赵春花不知道儿媳妇想的啥,她哼着曲儿打开炕头柜的锁,把便宜儿子寄来的水果糖、麦乳精放进去,铁蛋跟妞妞眼巴巴在边上看着,俩小馋糖,不过奶奶不给吃,他们也不闹着哭要。
小老太觉得自家孩子真懂事儿,心情大好,摸出一把水果糖,塞给俩崽儿,“拿着吃去吧。”
“谢谢奶奶!”
俩小高兴的要飞起来,拉着手跑出去了。
估计是找小伙伴显摆去了。
托陆副营长的福,赵春花同志今天心情好,晌午饭桌上多了一盘黄澄澄的炒鸡蛋,干煸豆角、还有超下饭的酸萝卜,林蔓新蒸的加了猪油跟糖的窝窝头,金黄松软还甜。
赵春花砸砸嘴,感觉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窝头哩。
*
与此同时,村里大队长家也在吃饭。
大队长家在河溪村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新盖的一进大瓦房看着别提多气派了,因为这大队长婆娘出门都是昂着头的,自家男人是大队长,儿子闺女还争气,村里也就只老陆家能与之比肩。
上回大队长婆娘干赢了陈寡妇,家里多了宋听澜这门好亲事,那可真是扬眉吐气,她鼓足劲儿想给心爱的小女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把温悦风风光光嫁出门去。
只可惜宋听澜到现在也没开口来家提亲。
而温家的两个儿媳妇早就不服气公婆偏心了,趁着大队长外出,就为了大队长婆娘又给温悦做了套新衣服的事闹了起来。
平心而论,大队长婆娘给闺女做的这套衣服还真好看。
格子的确良衬衫,平整的列宁裤,衬衫是掐腰款式,温悦穿上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要是别家大姑娘穿了,大队长婆娘一准儿啐唾沫星子,骂不知羞耻。
到了亲闺女这里,当娘的就很双标。
瞧瞧她闺女多俊呐,那款款小腰,青春无敌,不比老陆家的林蔓差。
再说了,林蔓那是妖精脸,她闺女可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好姑娘!
闺女这么穿出去,保证把宋知青迷的五迷三道!结婚那事儿不是水到渠成?
大队长婆娘想的挺好,千算万算漏了自家两个儿媳妇。
这不,早上温悦穿上新衣服出门,果然宋听澜一见到她,那手指就有意无意地蹭过腰肢,温悦小兔子般娇羞,俩人好一顿腻歪。
等满面春风的温悦回到家,老温家就爆发了一场大战。
正午时分,村里家家户户都捧着饭碗吃饭。
老温家却鸡飞狗跳,一派嘈杂怒骂。
“当初爹砸伤了腿,家里情况不好,小妹非要去上初中,是我男人在家当牛做马供养的!谁让我男人是老大我认了!现在小妹当了老师了,工资一分钱没有,还吃家里住家里,衣裳都得我闺女给她洗!她一套新衣裳就要二十块钱,还真当自个儿是大小姐了!”
“就是娘,你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我亮子一年也做不了一身新衣裳,小妹隔三差五就花钱,这哪行?”
“老娘的钱老娘愿意咋花就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