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71节(1 / 2)

“这,这怎么快些呢?”

    谈栩然搂着他的窄腰,拉他倒下来拥吻,“夫君听我的话就行了。”

    小炭盆外罩着防溅火星的密铁网,顶上暖着一钵枣汤。

    煨在炭盆上,也省灶间两根柴。

    枣核性热,所以都去了,一粒粒翻着花被煨透了,沉在钵底。

    因煨了一夜,汤色绛红,满室甜香。

    平锅上还有几个裹满芝麻的紫菜饼,微微焦黄的诱人色泽,圆墩墩的模样。

    这是昨夜陈舍微同陈绛两个在灶间做出来的,面团包上紫菜、肉沫、干贝、虾仁,沾了一圈的芝麻,放进铁锅里,推进余烬将熄的灶膛里。

    刚做好父女俩就开吃了,外壳硬韧,需得用几分力气才能掰开,口感倒十分扎实,内馅猪肉带点肥,所以油肉汁渗出,格外鲜润咸香。

    “夫人昨天忙着虫事没吃到,来尝尝,烘得热了,同刚烤出来也差不太多。”

    陈舍微一边穿衣一边叮嘱,匆匆朝外走去。

    谈栩然蜷在被中,伸手解开了后颈上的金扣,将沾染黏腻的小衣抽出去,弃在绒垫上。

    喝过一盏枣汤,又吃了一个紫菜饼。

    阿巧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提着一个装脏衣的竹篓,边走边拾捡衣裳。

    “爷恼我了吧。”她有点不安的问。

    谈栩然稍稍坐直了几分,露出圆润的肩头,阿巧忙用毯子将她搂了,红着脸道:“夫人别胡闹,肩背最畏寒,哪能开着窗子这样吹冷风。”

    “在这床褥子里,又喝了枣汤,真是半点不冷。”谈栩然颊上一抹淡粉,唇红欲滴,看着真是春色靡靡。

    阿巧刚想说话,谈栩然忽然问:“那对丁香喜欢吗?”

    她低了脑袋,耳垂上两点银蕊,小巧精致,很衬这样一张如茉莉般的面孔,可她却道:“奴不想这个。”

    “好端端的,怎么称起奴来了。”谈栩然道:“真不想?”

    阿巧没说话了,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风雪一探舌,阿巧冷得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合了半扇窗子,道:“夫人,成亲真是啰嗦,那王家老太太不知从谁那胡听了什么,说燕儿不是姑娘家了,这门婚事不作数了,要退亲。”

    谈栩然一听神色便冷了下来,道:“帮我拿衣裳来,里外都要。”

    主仆俩打小就在一块,自然配合默契,虽然冬衣层层叠叠的,不多时也就穿好了。

    谈栩然往花厅走去,就听陈舍微道:“您不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倒听旁人几句闲话?”

    “他是不知道!”王老太太一杵拐杖,怒道:“你也同他称兄道弟,明知那姑娘如此名声,还推波助澜?”

    门一开,风雪裹着谈栩然一起进来,冰凉凉的吹在王老太太面上。

    “燕儿年岁轻,又不恨嫁,只是觉得王吉真心待她,不想错过罢了。”谈栩然冷冷淡淡的说:“不过姻缘这事,牵扯甚多,虽说燕儿清白犹存,但老太太您心里存了膈应,她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既这样,你叫王吉来,他们二人说定了,这门亲事散了也罢。”

    “我是他娘,我难道说了难道还不算?!”王老太太心里揣着火气呢。

    谈栩然只道:“王吉可是千依百顺的性子?您违拗他,损了母子情分可惜。”

    王老太太被谈栩然说得没话讲,王吉孝顺,却并不愚孝,他爹走后,他就是当家人,里里外外都是他说了算。

    王老太太虽被他供的高,可顶起真来,到底还是王吉说了算。

    傍晚时分,王吉就来了,他看起来也不大好,面白目赤。

    陈舍微站在台阶上跟他大眼瞪小眼,都不知该说什么。

    吴燕子约莫是瞧见了他,从屋里出来了。

    “让他们聊聊吧。”谈栩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陈舍微叹了口气,回房了。

    吴燕子手里抱着那个玳瑁匣子,王吉一看,脸色又白几分,厅堂虽空给了他们,但吴燕子在屋里不自在,反而沉默着往菜园子后头去了。

    陈舍微用油布覆了一个棚,农具和他做实验的一些苗种都在棚子里头,既有细绒绒的绿芽儿,也有星星点点的翠叶儿,给人一种春天藏在这里的错觉。

    “我跟阿娘说好了,婚事不变,她身边那说嘴的丫头也叫我打发了。那丫头同你们村上有拐着弯的亲,听着闲话就往我娘耳朵里传。”

    王吉缩着手,不肯拿吴燕子手里的匣子。

    “闲话不会凭空消失。”吴燕子却道,“其实是我想左了,就算是年岁到了,也不一定要嫁人的,爷和夫人都是厚道人,我也不想离了姑娘和他们。”

    王吉急了,道:“那你同我难道是玩玩的?”

    吴燕子越是日日看着陈舍微和谈栩然亲密,越是想起村里那些到了年岁就盲婚哑嫁的姑娘,越是知道真心人的难得,所以才会允了王吉的。

    可眼下又出了岔子,她真是怕结亲结成仇了。

    吴燕子转过身不去看王吉,只看着角落堆着的镐铲,道:“那事儿,你清楚知道了?”

    王吉愤然又无力的道:“那个逃兵,就是杨大河?难怪你那样恨,我若早知晓有这事,岂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吴燕子没说话,搂着匣子的手紧了紧,又道:“可你娘?”

    “我娘从来拗不过我。”王吉绕到她跟前来,瞧着她的眸子道:“我同你实话实说,早些年,那丫头原是我娘要放到我房里来的,我瞧她那眼睛不安分,没要。那丫头存了心思,故意将这事儿说出来,你若为了这事儿要毁亲,岂不遂了她的意?”

    说着说着,手背上叫两滴极烫的眼泪一溅,吴燕子哭道:“好没道理,明明是你娘要毁亲的,你一歪嘴,倒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