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09节(2 / 2)

    刘钿不言不语的看了她一会,对身后仆妇道:“昨个送她们来的车马还没走吧?”

    “是,爷留吴管事过夜了,备了中秋节礼,又叫他们吃了午膳才走。”

    那女孩已经笑不出来了,刘钿瞧着她叫仆妇驱出去了,又转过脸来瞧着余下几人,道:“爷和夫人待人宽厚,昨夜新被软枕,可舒服?”

    众人惴惴不敢语,刘钿道:“舒服也莫要忘了,自己是来做工,而不是做客的。”

    这一番敲打下来,刘钿心里其实有些没底,一转脸就瞧见谈栩然和陈绛立在门边正看着她。

    她小跑过去,有点忐忑道:“夫人,我这样可还行?会不会太严厉了些?”

    “恰如其分。”谈栩然赞许道,原本还打算进去看一看的,看来是不必了,“你帮着姑娘管吧。新来的先叫她们做点杂事,看看能否熬得住,心思浮躁的都剔出去。”

    谈栩然对陈绛点点头,她也并不胆怯,朝刘钿伸出手,两人搀着走了进去。

    见谈栩然转身就走,阿巧道:“夫人真不看着点?”

    “牛刀小试罢了,不必这般提心吊胆,早些将阿绛磨炼一番,省得日后遇事一惊一乍,没了主意,更何况又是自家家里,难道怕人造反吗?”谈栩然说着,又道:“再说夫君烙了两锅月饼,微微烫的时候最好吃。”

    阿巧笑道:“夫人何时也这样重口欲了?”

    谈栩然想了想,道:“欲念得纾,只会再添欲念,只好一直吃了。”

    “豆馅和芋馅的也就罢了,只那鲜肉馅的饼子却没吃过,能好吃吗?”阿巧未得谈栩然话中深意,只纳闷道。

    好不好吃,一尝便知。

    热热的油酥饼皮和烫口的鲜肉汁水交汇于舌尖,皮薄馅大,酥香和鲜嫩都是顶级滋味,只要尝了一个,就会立刻决定把晚膳的肚子都留给它了。

    灶上蒸笼透出浓白水雾,香气馥郁似春,陈舍微抿拢了这一个吻,撑在窗框上问谈栩然,“方糕蒸好了,夫人是要蔷薇松子馅,还是桂花核桃馅?”

    “都要。”谈栩然轻轻掸去他腮上的面粉,道:“妾素来贪得无厌,郎君是知道的。”

    模子里撒上糯米粉,填入馅料,再用细粉覆盖,上锅蒸熟后,内馅微微透出,或红浓或金郁,香气逼人。

    谈栩然咬下一角,甜黏花酱烫了两滴在手背上,她垂眸觑着,慢半拍的惊叫,引得陈舍微替她舔舐。

    中秋佳节自然是阖家团圆,可这夫妻俩撇下女儿照顾虫卵,自己却在月下缠缠绵绵,真是恬不知耻,好生快活。

    倒也不是人人今夜都得团圆,曲家兄长有事外出,途径泉州,回家是来不及了,顺路来看望妹妹妹夫也是好的。

    没料到他一进门,就瞧见曲竹韵孤孤单单的搂着女儿,跌坐在台阶上垂泪。

    一见他来,曲竹韵连忙拭泪,一瘸一拐的抱起女儿,含笑朝他走来,看得曲汝心酸不已。

    “没事,方才眼瞧着她往台阶去,我太着急叫了一声,反而惊得她跌跤,我去抱她,又跌一跤,实在是蠢钝不堪。”

    曲竹韵眼中满是泪,与兄长对视不过一瞬,又赶紧垂眸。

    只见两滴泪珠子溅在女儿肉乎乎的手背上,小女儿不解的扬起手,道:“阿娘哭哭。”

    曲竹韵的女儿乳名青秧,还是曲汝给取的。

    曲汝伸出大手一双,抱过外甥女,很不高兴的道:“中秋之日,他上哪去?不知我要来吗?”

    “昨夜我曾对夫君说过,许是酒后忘性大,不记得了,我这就叫人去叫他回来。”

    曲竹韵将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伸手一捋头发,露出腕上一块血丝透肉的擦伤。

    曲汝看得皱眉,道:“虽知你同他生了嫌隙,可我也晓得自家妹妹又不是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至于叫他连中秋之日也避出去吗!?”

    “夫君遣人回来说沁园湖上有个诗会,他成婚前向来是此等诗会上的魁首,而今友人相邀,他,他总也想松泛松泛。”曲竹韵支支吾吾的替陈砚墨遮掩。

    曲汝也曾有过年少时候,怎能不知那诗会也就是个文雅些的茶酒局,乐伎舞姬无一不缺。

    见曲竹韵和外甥女这般可怜模样,陈砚墨又将他要来一事抛诸脑后,曲汝心中十分不快,一拂袖道:“把他给我叫回来!”

    曲竹韵劝了几句,见曲汝执意,就小声对喜鹊说:“你去备些解酒茶。”

    曲汝听见,又是冷哼一声,大步朝厅堂走去,道:“我就在此处等他!”

    此时月在正中,陈砚墨诗兴大发,出口成章,正受众人追捧之时,却听人来报,说是舅兄来了。

    他也是一惊,斥道:“怎么现在才说?!”

    喜鹊低眉顺目的,道:“爷,夫人昨夜说了。”

    陈砚墨狐疑的看她,却无法分辨此言真假。

    昨夜他借酒消愁,依稀觉得曲竹韵昨夜搀他回房时似乎说了些什么,可他一句也没入心,只在曲竹韵解他裤带时,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去了。

    接下来记忆断绝,耳畔模糊有曲竹韵的恨骂声,只是一夜转醒,她只做无事,举止得体的吩咐着下人替换彩灯。

    “罢了。快些回去。”陈砚墨方才落笔作诗,身上撒了好些墨汁,又沾染了酒水味,领口处还有脂粉气。

    喜鹊面带愁容的服侍他喝解酒茶,又伺候他换过衣裳,道:“舅老爷这回真是不大高兴了,爷怎么吃得这样醉?”

    陈砚墨是吃了些酒,可他酒量素来不错,鲜有大醉的时候,可今日许是吹了湖上冷风,又吃了舞姬喂过来几盅甜酒,肚子里混混沌沌,又莫名灼烧,着实叫人难受得紧。

    喜鹊细白的手指拂过他的肩头,她是曲竹韵的大丫鬟,容貌秀致,未经人事,通体透出一股幽幽香气。

    往日不察,可今日在这幽闭的侧室里,香气却翻涌起来。

    等喜鹊惊呼一声,后退跪下求陈砚墨放过她时,他才惊觉自己竟在这种关口起意,想要了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