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宿敌当真爱 第55节(2 / 2)

    她不喜欢读书,处事手段简单粗暴,学不会聪明人那一套虚与委蛇,尤其是入了官场之后,自己只能做一个芝麻小官,而贺兰瑾却是众臣之上,一人之下。

    真要斗起来,她一定会输给贺兰瑾。

    可她怎么肯服输呢。

    离开京城,比起所谓的追求自由,更像是为了躲避贺兰瑾,落荒而逃。即便如此,还是被他追上门来——她还真是狼狈。

    心里想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听到外面的男人有片刻的言语。

    李星禾直接问他:“要不然……我明天回去跟他谈谈?我看他带的人手不多,若是能谈得来最好,实在谈不妥就直接把人打出去,也省得叫我再看见他。”

    话问出口,对面还是不说话。

    看着映在窗上的人影,呆呆的像木头一样,李星禾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想谈什么?”男人反问她。

    听到那声音,李星禾后背一阵发麻,好像有股电流一直从脑门向下窜到脊椎,腿都软了。

    她猛地推开窗户,站在月光下的男人着一身水蓝色,装束不似白日里那般肃穆庄重,半披在身后的长发自然而随意,发间只用一株白玉簪子束着,被明亮的月光照着,清透而温润。

    男人侧着身子,听到她推开了房门,心虚一般侧开了视线,照在身上的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拘束而温和的神情,映在李星禾眼中,那一瞬间,仿佛是记忆中那个诗意的美人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她几乎快要忘记了生气,问他:“怎么是你?齐风呢?”

    少女的语气比起白日里显然冷静了许多,贺兰瑾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说:“星禾不是想和我谈谈吗?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不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李星禾暗暗攥紧了拳头,“是我要跟你谈,还是你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何总要给我找不痛快。”

    “我没有。”贺兰瑾矢口否认。

    “你有!”李星禾激动道,“小时候我读书不过是打了个盹儿,你不但不替我遮掩,还帮先生一起来训我。”

    说起压在心里的旧事,她条理清晰,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才不是没来由的讨厌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冤枉他。

    所有的厌恶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我不计前嫌跟皇叔说要你继续做我的陪读,你却拒绝了。二公主和三公主她们都在背后笑我,说我讨人厌,说你早就受够了我的脾气,宁愿回家去受苦,也不愿意在我身边呆着。”

    “我入朝为官,皇叔本来给我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偏你多嘴,让我去做了又忙又小的官。”

    “我平时花钱虽无度,可也没有拿去花天酒地,不过是养些花草宠物,买点书画玉石,你凭什么说我奢侈,都是因为有你带头,才不断有人弹劾我……”

    说到最后,越发觉得委屈,想抓些零碎东西打他,可刚收拾出来的客房里根本没有可以供她扔的东西。

    情绪上来了,不发泄出来,堵在心里难受的紧,李星禾摘下发上的金饰,摘一件就往他身上扔一件,不疼不痒的打在男人的身上,或是被他接住,或是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细微声响。

    明知道用这些东西打人一点都不疼,她还是忍不住要扔他,斥责他:“都是你的错!”

    少女声声控诉,委屈的快要哭出声来了,男人缓缓走近窗前,心疼地抚摸她因为扯下发饰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他说。

    他道歉了?

    李星禾微微惊讶,紧接着狠狠地拍掉了他的手,怒道:“道歉有什么用,我才不相信呢,你惯会骗我,先前你装作失忆留在我府里,就是为了偷我的兵符,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就是最虚伪,最会笼络人心的坏蛋。

    少女收回自己微麻的手掌,想要关上窗户,把人关在外头,窗户动了一下,男人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什么,送到她面前。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手心的物件——是那件被偷走的兵符。

    “你……”她惊讶的看着眼前人。

    男人开口解释说:“当时拿走兵符是为救急,如今圣上已经应允,兵符是你的了。”

    “我不要。”李星禾果断的扭过头去,保其双臂抗拒道,“你想拿走就拿走,想塞给我就塞给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任你摆布的人偶吗?”

    “星禾,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叫我的名字!”李星禾不高兴地上手推他,想要把窗户关上,手却在触碰到他胸膛的瞬间被两只大掌握住。

    隔着窗台,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几乎快要将她的手掌烫到。

    肌肤相碰的触感叫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那些床笫间的旖旎,热度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臂上,紧跟着连呼吸都喘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

    他追到这里来,大半夜的堵在人家门外面,还抓她的手,不会是还想跟她颠鸾//倒凤吧。

    看着那么正经,好像有多么高洁凛然,没想到私下这样不检点。

    讨厌,讨厌!

    她不耐烦道往回抽手,手掌却像给他箍住似的,抽了半天却没能撼动他半分。

    男人沉默了片刻,抬眸注视着她,愧疚道:“我并不是要让你难受,只是心疼你没有父母庇护,不专心读书,则不能明礼,玩心太重,则无有远见,身为公主却不担国家重责,是只为私不为公,至于奢侈玩乐,是想劝诫你不可私德不检,落人把柄。”

    他说的很慢,留给她足够的理解时间。

    李星禾能听懂他的话,也知这些话在理,可此刻的情绪却不由自己摆布,反倒更加厌恶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

    她讨厌他,那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反正她是不会……

    “可我也逐渐明白,我用你不喜欢也不能接受的方式去要求你成为所谓完美无缺的长公主,对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