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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卧室有十余米宽,右边安放着柔软的大床,左边用格子架分割出一片休息区,内置颜色温暖的小吧台和沙发,还悬挂着一幅波士顿地图。唐思思眯着眼睛扫过房间四角,没有看见摄像头,这才安心地坐了起来,不过身上的一堆贴片她没敢拿掉,鬼知道护士正在哪面墙后监视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她推着设备车走了一圈,对眼前的房间毫无感觉,灵魂交换物肯定不在此地。

    她对镜观察着自己的脸,褐色长发,高眉深目,眼角有个芝麻大的泪痣,面部轮廓清秀古典,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唐思思有点高兴,美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过以手捋过鬓角的碎发时,她忽然愣住了。

    她的双手都没有拇指。

    断指处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知是多少年的旧伤了,总之她不能进行任何单手抓握。

    这时候,门外嘀的一响,最外层安全门被开启,唐思思立刻将推车复位。躺倒之前,她突然发现推车二层有一个手提冰箱,透明窗格显示里面是血浆,她眼睛一转,咬破血浆袋含了一口血,然后重新躺回床上装死。

    血浆腥涩,联想到它还是从陌生人身体里抽出来的,唐思思恶心得想哭。

    两个衣着奢华艳丽、颇具异族风情的女人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位保养很好的老人,白衣,蓄须,差不多七十岁上下。轮椅来到床前,略矮的女人强行把唐思思扶了起来,叽里呱啦在她耳边说话。

    唐思思略加思考,意识到这个男人身份一定比自己更尊贵,才会有胆量强行将自己唤醒。爸爸?爷爷?姐姐?小妈?这般摇动之下,装睡是装不下去了,她只能学着狗血电视剧里马上就要难产而死的女人一样,呻’吟着睁开眼睛,瞄准老人干净的脸和雪白的衣服,准确地把血浆喷了出去。

    很好,很均匀,像喷枪一样。

    老头大概是天灵盖以下全部瘫痪,连闭眼睛都做不到,只能超可怜地看着唐思思,流下了两行血泪,他脖子上的设备叽里呱啦出几个音节,然后老头就开始翻着白眼吐气,一直吐到胸腔都憋了下去,看样子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一个被恶心到窒息的经典案例。

    矮女人马上把唐思思扔回床上,然后跪在老头身前,用手工刺绣的袖子擦拭他脚上的血滴,高女人也毫不犹豫地用缀着金叶子的丝巾擦去了他脸上的血迹。在两个女人的大声惊呼下,医护人员蜂拥而至,一半簇拥着老头和两个女人出去,一半留下救治唐思思。

    唐思思拉住往吊瓶里补充药剂的护士,用虚弱的声音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