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今天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他们俩在得知顾爱军要晋升之事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已经摩拳擦掌要去部队附近的大队去预定鸡、鱼、肉、菜。
顾爱国带着谷麦芽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部队大门东南方向一百米开外的一棵大榕树下。
“咱们要是去县里会比较方便,部队的后勤每周至少有三天会开车去县里,咱们要想去县里,到点儿就能蹭车了。但是去附近的大队却只能自己自己走路过去,或者是运气好就可以蹭到去附近大队的牛车了。”顾爱国踮起脚尖往前方看去,目之所及,也没见牛车的影子。
谷麦芽抬头望天,见太阳升得很高,炙热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之上,热得人汗流浃背,即使他们俩站在大榕树下,依旧不能阻挡烈日之下的热浪。
她的脸颊上一片通红,脸上布满了细汗,她用手扇了扇脸蛋,送来的一股清风总算让她稍稍有点儿清凉。
谷麦芽撅着嘴朝着额头的方向猛吹了好几口气,刘海顺着风向上飞舞着,她瞥了一眼顾爱国,不放心地问道:“怎么还没看到你说的牛车啊?要不咱们坐部队的车去县里买得了!”
顾爱国耳边听着谷麦芽的话,眼神依旧锁定前方,不过他还是回答道:“部队的车都有固定时间的,他们每次都是周一、周三、周五的早上六点就出发了,现在都十点了,咱上哪儿坐车去县里。再说了,去县里买鸡还不一定能买到呢!咱们今天先去大队巴鸡预定了再说!”
顾爱国也想去县里逛逛,可早上他起来的时候,部队的车都已经快开到县里了。
谷麦芽听着顾爱国的话,立即就明白了他们俩跟部队的车没有缘分,只能期待能不能和牛车有缘分。
事实证明,他们俩今天跟所有人都没有缘分,他们在树下等了老半天了,不要说牛车,就是一个人影也没出现在他们前方的视线中。
“草!难不成我们今天真要走路去附近的大队!那得走个两小时,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走着,还没到那个大队,我得先升天了!”顾爱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忍不住对这个酷热的天气咒骂了一声。
连风都带着一股热浪,还让不让人活了!
谷麦芽的意识进入空间后查看了下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们在树下竟然傻乎乎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思考片刻后提议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那牛车多半是不会来了。”
顾爱国却犹豫了,他们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回去后那牛车刚好过来,他们岂不是白等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假设,顾爱国就觉得心里气得慌。
顾爱国把这一想法跟谷麦芽交流了一番,谷麦芽犹豫了片刻:“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要不世上怎会有墨菲定律的存在。
“那这样吧,我们先走路去,要是在半路上遇到牛车,咱们就再搭乘牛车。”谷麦芽微微蹙了下眉,再次提议道。
顾爱国也不想回招待所,他怕他们俩回去的时候正好被顾爱军抓到去医院。
与去医院相比,他宁愿在大太阳底下走路去隔壁大队。
但顾爱国也不是一个受虐狂,他知道从部队去隔壁大队有一条近路,只需要一小时就可以到了。
“你看见那座山了吗?咱们只要爬过那座山就可以到隔壁大队了。”顾爱国努了努嘴,对着前方几百米处的山峰说道。
谷麦芽看着那座不是很高、裸露出一片片黄色土地的山峰,担忧地问道:“山上没什么问题吗?”
顾爱国摸了下鼻子,极小声地说道:“问题倒是不大,就是坟墓比较多,很少有人走这条道……”
谷麦芽眼睛睁得极大,这小子怎么就跟坟墓有如此难解之缘呢!
她沉默了片刻,看着天上的太阳高高悬于空,心里寻思着青天白日的,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此想着,她便和顾爱国一起朝着几百米外的山峰走了过去。
谷麦芽刚一走到山脚下,脸上的汗跟下雨似的,淌个不停。她擦了擦汗水,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瞧,却见一辆驴车“哒哒”地从他们原本等车的榕树下经过,不过片刻,就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顾爱国也看到了那辆跑得贼快的驴车,他看着那辆驴车沿着附近最近的大队的路线跑了过去,脸上的神情精彩纷呈。
最终他也只能憋着一口气带着谷麦芽爬上山。
他们在进入山峰之后,便一人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往四周拍打,将蛇虫鼠蚁给惊走。
他们大概走了有半小时终于来到了一片坟墓旁。
顾爱国指着其中一个靠近山坡的墓地,极小声地说道:“我前几次来部队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坟墓旁塌了一个斜坡,咱们从那个斜坡滑下去后,地下是一片潭水,咱们运气好的话会停在潭的岸边,在潭边有一个洞,沿着这个洞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隔壁大队了。”
谷麦芽的视线在顾爱国身上来回打量:“你为什么连这些事都知道?”
“小意思啦!我都来部队这么多回了,早就对周边的情况了解了。我去折个树枝,咱们坐在树枝上滑下去!”他刚一说完话,便心急火燎地朝着一棵大树走了过去。
他踩着一块大石块上,跳着将树上的一根树梢抱上,整个人都挂在了树梢上,“咔嚓”一声响后,顾爱国连带着树枝掉在了地上。
谷麦芽见状,吓了一大跳,慌张地跑上了前,将顾爱国扶了起来。
顾爱国倒没有受多大的伤,不过是他的脚有些扭到了。
他转了转自己的脚踝,脚又往地上踩了两下,虽然有点疼,但还不至于走不了路。
他抱着树枝朝着斜坡走了过去,不过越走他越瘸。
“爱国,你的脚瘸了!”谷麦芽在他身后瞧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顾爱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越来越疼,但他们在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是得先去队里,队里有人,肯定也有赤脚大夫,再不行让人家送他去医院。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得去医院。
顾爱国回头看向了谷麦芽,龇牙咧嘴地说道:“我这脚刚刚都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肿起来了。咱先下坡,到了潭边的时候,你再去找人把我抬走!哎呦!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顾爱国看着红肿的脚踝,眼圈都红了!
他直接坐在树枝上,催促着谷麦芽也赶紧坐在他身后,他马上就要滑下去了。
谷麦芽坐在顾爱国身后,怀抱着他的腰,心里仍旧惴惴不安:“你刚刚说运气好的话会停在潭水边,那要是运气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