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谢慈你为什么?”
谢慈道:“你想听实话,我告诉你,凤髓这蛊我不想解,这么多年在我身上养出感情了,我想带着它一起下棺材,怎么?不行么?”
芙蕖不顾一切的旋过身,仗着自己两只手的便宜,挣开了谢慈的桎梏,非要搜一搜他的怀里。
谢慈这回不拦了。
芙蕖的手顺顺当当的伸进去,当真只摸了个空,什么也没有。
谢慈:“我说烧了就是烧了,这个东西,从此以后,不存在于世上,别白费心思了姑娘。”
芙蕖好似一盆两手从头浇道脚。
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
可怎么办?
芙蕖狠狠的一肘子向后捶进谢慈的腹中,半点也不留情。
谢慈猝不及防,溢出了一声闷哼,牵着缰绳的手情不自禁用力,马高高的扬起了前蹄。
芙蕖惊叫一声,整个人的重量向后撞在谢慈的身上。
谢慈在那一瞬间,心知若是应抗了这一下,不仅会惊了马,保不准一直胳膊也得扯脱臼,干脆松了缰绳,顺势卸掉力道,带着芙蕖一同滚下了马。
芙蕖直觉在半空中转了两圈,脑子七荤八素,人落在地上,却半分疼痛也没觉察到,头依旧枕着谢慈的肩窝,唯独肩膀上一点疼,是因为被谢慈单手紧紧的扣在怀里。
芙蕖帷帽也摔掉了,冷静了片刻,倏地爬起来,观察谢慈的情况:“你怎样了?”
栾深的马车慢他们一步,从后头赶上来,也停住了,栾深掀开窗,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
谢慈半天才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道:“惊马了。”
栾深眯眼:“是啊,惊到驸马了。”他叹气,一脸嫌弃到没眼看的表情:“……我说你们俩到底在马上敢什么呀!?”
几句话时间给足了谢慈喘息。
他借着芙蕖的搀扶,冷静的站起身。
栾深问:“上我的车?”
谢慈一句不必,抓着芙蕖的肩膀,无比利落的飞身上马。
栾深见状才松了口气。
芙蕖至此沉默了一路,再也没敢在马背上胡来。
回了谢府中,下马后,芙蕖身后按了按谢慈的前胸腹部,问:“你伤着没有?”
谢慈:“你是兔子吗,蹬腿往人心窝子里踹,我身上怎么没被你捣出一个洞?”
芙蕖:“等回屋我给你瞧一瞧。”
谢慈松了手,放她自便,迎了栾深,往书房里去。
芙蕖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这二位的情分还真是不一般。
谢慈的书房可不是谁人都能进得了。
芙蕖原地感慨片刻,想到了自己的烦心事,不免忧愁,已经尽力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可回头一想。
即使她能赶在谢慈前面弄清真相,赶到苏府,也未必能把东西搞到手。
苏府可不会买她的面子。
她也没有谢慈那疯癫的手段逼苏府就范。
如今,东西已不在苏府,不知姚氏得了这个消息,该作何反应。
芙蕖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头顶的叶子已经开始飘黄,今年的乌鸦幼崽已经羽翼丰满,满院子里叽叽喳喳格外活泼。
消息放出去,姚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的目的如果真是那解蛊的方法,她一定不会任由自己十数年的精力白费掉,她会想尽办法,再从谢慈身上下手。
芙蕖不相信谢慈在苏府当场就烧掉了解蛊之法。
她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约苏慎浓见一面。
也不知苏府现在的情况如何。
苏戎桂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谢慈还有的麻烦。
芙蕖觉得自己可能是受到了刺激,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想来想去,确实乱七八糟的事,一点调理也没有,也完全静不下心来,一闭上眼,就是方才路上摔下马时,躺在谢慈怀里的光景。
隔着谢慈身上那薄薄的一层衣料,她控制不住的去回想那心脏的跳动。
两个人的心跳像是形成了共鸣,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震耳欲聋,令芙蕖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响,心里也拉成了一片空白。
像酒的味道,又苦涩又上瘾。
第66章
谢慈在书房脱去了外罩衫,与栾深相对而坐,“你想政治吏部,当下就有一件事可以给你当做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