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粮食都藏在地窖里了,让三个娃儿轮流看着,就怕草娃钻了空子,但我心里还是没底,谁知道这小怪物有没有其他手段偷走粮食,依我看,最好的法子是把草娃送走,哪里来的回哪里。”
“石头哥说的不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村被草娃折腾的够呛,该把这个祸害送走了。”
“我也同意,心惊胆颤的日子过够了,在这样下去,咱们村迟早被草娃吃垮,村长,把草娃送走吧!”
“这草娃偷吃了我家那么多东西,我都可以不追究,但他竟然把我家乖乖的宝蛋给带坏了,整日里上山打鸟下河捉鳖,除了吃还是吃,现在都胖成石碾子了,草娃要是再不走,我家宝蛋可就毁了呀,哪怕谢道长怪罪,也一定得将草娃送走。”
“没错,我家棒槌也被草娃带坏了,天天不学好,根本不下地干农活,净往林子里钻,必须得把草娃送走。”
“村长,我也同意把草娃送走。”
“我也同意。”
……
听着众人嘈杂的嚷嚷,村长李长乐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大家伙安静下来,开口说道:
“众位乡亲,草娃住在我家,他是什么脾性,我一清二楚,这娃娃除了吃不饱,其他方面倒也无可指摘,不过这个填不饱的肚子,实在是让人头疼,老头子我也是束手无策。大家方才说的,我是相信的,甚至比诸位有更加深刻的体会,你们看看我这院子就知道了。”
众人闻言,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目光在村子院子里扫来扫去,发现村长院子还真是干净,鸡窝干干净净的,羊圈干干净净的,茅草棚子里也是干干净净,连盛放粮食的谷仓都没有。
想到草娃住在这里,众人心中皆是一寒,望向村长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带着同情之色。
李长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说送走草娃,这个念头恐怕没人比我更强烈,可是,咱们当初可是答应了谢道长,要将草娃养到十二岁,而且还收了人家的银子,现在草娃才十岁,这时候送走,可就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让人家看不起我李家村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又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人群中一位虬髯胡须的大汉迟疑了一下,说道:
“村长,您说的是没错,但这也要看情况呀,要是草娃这孩子跟村子其他孩子一样,别说是七岁,就是二十岁,咱们也绝无二话,可他不是普通孩子呀,要是让他敞开肚皮吃,估计咱们李家村所有的粮食都不够他几顿的,还是将他送走吧!”
一位须眉皆白的老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年纪和村长李长乐也相差不多,说道:
“老李头,你当村长这么多年,大家伙儿都是服气的,唯独在草娃这件事情上,你可是给自己和乡亲们挖了一个坑,这小家伙最近胃口是越来越大,几乎将能吃的东西都塞进了肚子里,照这情形,不用等到草娃十二岁,再过半年咱们村非被他吃光不可,到时候大家伙儿可都得出去逃荒要饭喽!”
院子里众人听老汉如此说,想到草娃的胃口会越来越大,不禁有种大难临头之感,顿时更加强烈的要求将草娃送走:
“石头叔说的对,草娃不能再留在村子里了,必须将他送走。”
“我家余粮不多了,村长,您要是再不把草娃送走,我那八十岁的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可就没法活啦!”
……
村长李长乐听着众人嚷嚷着要将草娃送走,心中一动:谢道长为人宽厚,若是他知道草娃将李家村祸害的不成样子,说不定慈悲之下,真会把草娃带走。
随即又想到:谢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我这个农家汉可捉摸不透,若是因此事触怒了他,整个村子可就要遭殃了,唉,这可怎么办呢!
正当众村民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要把草娃送走,村长李长乐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时,一道疾风般的胖大身影出现在院门前,还未跨进院子,洪亮的嗓门便带着委屈的哭腔爆发了出来:
“村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呀!草娃那个挨千刀的,偷走了我家最后一只老母鸡,那可是全村最后一只老母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