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娘亲回来?,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怀揣着这样简单的希望,它爬了起?来?,朝着屋外跑去?。
可它完全没有想到,丢下它独自出逃的娘亲的确被抓回来?了,可盛怒的王婆子却不?肯轻易揭过这件事,出手教训娘亲时,下手越来?越重,越来?越肆无忌惮。
它惶恐不?已,弓着小小的身体,冲上?去?想要保护娘亲,可它一次次地被踹开?,一次次被拳头狠狠砸在头上?、身上?。
它的眼前逐渐被血色笼罩,连带着视野里的娘亲也被鲜血淹没,它徒劳地朝着愈发模糊的身影伸出爪子,眼前的场景渐渐变黑。
谢挽幽面前的场景也随之暗了下来?。
散发着血色光芒孽镜台掠过她?的面前,再次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她?身边的场景迅速变幻,这次,她?落在了一处乱葬岗当中。
凄凉的孤月当空,乌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远处,满身血污的小白动?了动?,逐渐从昏厥当中醒来?。
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恐怖环境,它显然害怕极了,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声?地呼唤:“娘亲?娘亲——”
除了树林当中扯着嗓子怪叫的乌鸦,没有任何人回应它。
小白的声?音里带上?了哭音:“娘亲,小白错了,你不?要不?理小白……”
它攀着身下的泥土,努力往前爬,随着它的动?作,一群乌鸦忽然从不?远处惊飞而起?。
它们原本围着吞吃的“东西”也随之显露出形貌。
那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骨,被人潦草随意地用草席一裹,露在外边的半条胳膊已经?被不?知名的野兽啃出了白骨,她?的头颅歪向一侧,脸被啃食了半边,剩下的那只的眼睛半睁着,无神地看向天空。
尽管如此,小白还是认出了这具尸身是谁,它睁大了眼睛,随即疯了一般,挣扎着扑向那具尸骨。
“娘亲!”
它小心地晃了晃尸身的“肩膀,眼中有泪水滑落:“不?……不?要这样,娘亲,你醒醒,你醒醒——”
它将自己的脸贴在尸体剩下的半张脸上?,试图感知到属于母亲的气息,可不?管它再怎么?尝试,得到了依旧是令它感到恐惧的结果。
娘亲死了。
那个一直待它不?好,一直视它为累赘的人死了。
小白几乎是茫然地看着这具尸体,忽然间无法将她?与娘亲联系在一起?。
它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娘亲从前受伤,都会喝自己的血治病。
以前能治好,现在也一定能治好!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它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将自己的爪子咬出一道很大的创口,而后举着流血的爪子递到尸体的嘴边,拼命地将自己的鲜血喂到尸体口中。
然而最终,奇迹依旧未能发生。
它反复撕开?愈合的伤口,任凭自己的鲜血流淌,从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的麻木,它用了整整五天的时间。
五天,它喂了娘亲五天的血,可这次,再多的鲜血也换不?回娘亲的性命。
它几乎耗空浑身的血液,察觉到自己越发虚弱的时候,它甚至有点庆幸地想,就?这样死去?也好,死在娘亲的身边,也好过独自留在这世间。
彼时的小白还不?知道,它是神兽混血,就?算耗尽了全身的鲜血,它身上?的神兽血脉也不?会让它就?此死去?。
又过了三天,它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醒来?了。
身旁的娘亲身上?又围满了啃食她?尸骨的禽鸟。
它拼命赶走了这些野兽,执拗地坐在娘亲的尸骨身边,又枯守了十天。
十天之后,恰是一个大雨天。
它冒着大雨,用爪子一点点地挖出了一个坑。
雨声?淅沥,它爪子上?的血迹没入雨水当中,消失不?见。
血肉模糊的尸骨逐渐被漆黑的泥土掩埋,它浑身湿透,蹲在母亲的坟包前,不?再哭泣,眼中唯有麻木。
因它的一念之恶,它终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这是所有罪恶的源头,也是他一生悲剧的开?端。
雨幕朦胧了小小的身影,它一步步走出了乱葬岗,就?此,开?始了一生的流浪。
最开?始,它靠着偷东西,吃别人剩下的食物为生,后来?,它血液的治疗效果被人发现,它被人抓住,放到拍卖行?上?拍卖。
最后,它被神启派往修真界的探子注意到,探子买下了它,献给了神启的首领——大祭司。
天元宗主几乎是惊诧地打量着被关在阵法里的幼崽,不?可思?议地对大祭司道:“它难道就?是——”
“是天曜的子嗣,不?知为何流落在外,”大祭司声?音里透出浅浅的笑意:“看来?连上?天都眷顾于我们,竟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惊喜。”
小白蜷缩在阵法当中,麻木地看着这两人,彼时,它尚未意识到,迎接它的将会是多么?残酷的命运。
神启精心地将它饲养了起?来?,不?多时,便计划对它进行?各种试验。
然而当时小白还未满五岁,体内灵力无比微弱,神启对此并不?满意,天元宗主便利用《混元神典》中记载术法,强行?将无比庞大的力量灌入了它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