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丝毫没有避讳霍平,霍平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时代,尊卑还是深入人心的,但帝后二人的对话却在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知道,他这次赌对了。
凌秋桑跟施懿腻歪了一会儿,这才又跟霍平说起正事。
他拿了一块自己的玉佩出来,“你去把你之前找到的那些被调包试卷的人都给我弄进京来,蓝御应该留得有人马给你,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要做,就要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
“是,草民遵旨。”霍平想了想,又说:“蓝将军让我在民间宣扬陛下政绩的事情,是否还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了。”凌秋桑说,“你正好借着这个名头出京,也能为你的行程做个掩护。”
正经由头,人家霍平是去宣扬陛下德政的,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特别是他手里还拿着陛下钦赐的玉佩。
除非太后党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地彻底跟他撕破脸。
霍平拿着玉佩,脚步虚浮,略显激动地离开了。
凌秋桑勉强吃了几口酒楼的饭菜,顺便吐槽两句,“除了这道鱼还行,其他菜是真难吃啊,把菜做这么难吃,真的是浪费食物。”
要说这鱼,凌秋桑还总觉得自己在哪儿吃过,味道有些熟悉,想不起来了。
想来,做鱼的方式也就那么几种,说不定是在某个任务世界吃过差不多味道的呢。
施懿笑,“那桑桑想吃什么?回宫给你做。”
凌秋桑咽了咽口水,要说他自己厨艺好,但施懿的厨艺才是真的好,古今中外各种菜式,就没有施懿不会做的。
“都可以,哥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他好奇:“哥哥,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御厨啊或者美食家这样的任务?”
施懿点点头,也没细说,“还想去哪里转转?时间还早。”
“走吧。”凌秋桑把鱼扒拉了个干净,半条鱼肉喂进了施懿的嘴里,“吃完再去城西贫民窟看看,要不是身份不方便,我还想出京去看看。”
皇帝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但是不深入民间,真的很难看到百姓的疾苦。
幸好他们经历的世界多,其中去过的古代世界也不少,有经验的累积,目前还算是游刃有余。
但是有机会的话,他们两人还是更倾向出去全国各地看看,这样才能根据每个地方不同的风俗,地貌,区域经济等,给出相应最合适的政策。
两人离开酒楼之后,继续了他们的京城一日游。
一黑衣人见他们开始往回走,这才偷偷闪身离开。
凌秋桑嘻了一声,“哥哥,他该把我们今天玩了一天的消息带给太后了吧?”
那黑衣人跟踪他们,他们从出皇宫就知道了,但那人也谨慎,不敢靠得太近。
而他们的谈话,那人也听不见,只知道皇帝和皇后在京城玩乐了一整天。
至于和霍平去酒楼的那一段,也直接让系统在那人脑海里和谐掉了,在黑衣人看来,就是两人去酒楼吃了个饭。
也不知道太后知道他们只是单纯地出来玩了一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促狭鬼。”施懿掐他的小脸蛋,“我想大概是不太好看。”
太后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整个人都快黑掉了,“你确定他们没有见什么人?也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单纯地在京城里逛了逛?还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黑衣人是太后养的暗卫,也是太后的面首,他也疑惑,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仔细想了想,他又把说书人的事情讲了讲,包括怎么制冰。
太后黑着脸,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如今北方没有人再热死,那就证明那傀儡皇帝的任务完成了,她得要归还政权了。
不,不可以。
她又招来暗卫,“你去左相府,让我爹进宫一趟。”
“是。”暗卫闪身消失。
太后手里的帕子是揉了又揉,自从摄政王自荐皇后之位之后,她就诸事不顺,所有的事情都逐渐偏离她的计划。
原本以为两人是在互相侮辱对方,她同意这场赐婚,也是为了看他们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利。
结果没想到两人之间还真有那么点情意。
这也就意味着,两人至少是结盟的状态。
左相来得很快,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
“父亲,我们得要商量新的对策了。”
左相也黑着脸,这些年除了偶尔在摄政王那边吃瘪之外,其余的都顺风顺水,没想到,最近形势巨变。
他想了想,“干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道:“你给他下的毒,如今情况如何?”
太后费解,“那药最多一月用一次,用多了就会被太医查出来,按理说,这都十年了,这毒也该到爆发的时间了,可最近本宫却发现他气色好了许多,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这几月都偷偷避开了?”
那毒药只要把握好计量,而且常年吃,才能有效,任你医术再高明也查不出,平时顶多是身子骨比寻常人差一些,比较容易生病。
只有让毒素累积到一个高度,才会彻底爆发,然后便无药可医,直接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