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开始动工之前,他也知道游戏无时无刻不在监视, 而只有让游戏“看”到自己的状态,他才能确定游戏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才会迫不得已出手将江元柔进入游戏的日期改变,这种从未出现的改变其实就是它露出的破绽, 是莫奕寻找到游戏弱点的突破点。
而在自己将游戏控制玩家的方式解析出来之后, 时时刻刻监控着自己大脑中生物电流的游戏却毫无反应,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自己得出的答案是错的, 要么是江元柔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提前召唤入游戏内。
莫奕目光微动, 伸手拿过那张放桌边的纸条。
下次进入副本的日期印在纸面上,朴实无华的黑体字在雪白的纸张上看上去格外的醒目。
他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血色的蛇形环戒, 脑海中浮现出在上个副本的幻境中看到的场景, 巨大屏幕上蓝色的底色被瞬间清空,白到刺眼的背景上是触目惊心的几个黑体大字:
八月十四号。
这天到底哪里特殊?
心底仿佛有不安在蔓延鼓噪,又好像是漆黑冰冷的河水蔓延至颈下,那种压迫着胸口的冰冷力道令他有种窒息的错觉。
莫奕用力地闭了闭双眼, 抬起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额头滚烫而酸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缓缓地袭来,他用手掌撑起自己疲惫的身躯,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房间内, 把自己摔入床上, 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他有些恍惚地瞥了一眼窗外熹微的晨光,紧接着,意识难以自控地陷入了黑沉。
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他需要再看一遍江元柔的给他留下的录像带。
·
大概是神经过于紧张和兴奋的原因,只不过几个小时之后,莫奕就从沉眠中醒了过来,他毫无睡意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身上盖着的薄被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
莫奕及时伸手拽住被子的边缘防止它掉到床上,手指在被沿上轻轻摩挲两下,心口涌起微微的暖意。
他将被子叠好放回到床上,然后快步走到书房内。
书房里闷热而嘈杂,被机器运转的隆隆声充斥着。莫奕将电脑屏幕唤醒,只见屏幕上的运算代码仍旧在一刻不停地运算着,右上角的天文数字仍旧在以飞快地速度增加着。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根据自己之前得出的结论将运行的代码进行了修改,将几个重要的参数导入其中,然后再次将其导入后台运行。
紧接着,莫奕开始在网络上搜寻关于江元柔曾祖父修建的实验室的信息。
网上关于这个实验室的信息很少,有被刻意清除过的痕迹,只有从一些陈旧的政府拨出预算的记录上能够看到些端倪,莫奕轻车熟路地入侵了相关的机密内部数据库,试图从其中深挖出些许和其相关的信息。
政府的防火墙其实颇为落后,也就只是在十年前被自己入侵之后进行过大规模的修复和假期,但是能够看出来,在自己消失之后的十年里,政府的相关机构和部门非常明显的松懈,几乎没有第二次大规模更换过防入侵系统,让好不容易重操旧业的莫奕有点兴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