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言说了一个画室的名字。
她其实不太想让齐云书一起进去。
她来取谢原之前为她画的一副画像,请了这家画室装裱。如果让齐云书看到自己那么大一张侧脸,感觉很别扭。
但齐云书下车以后,顺势跟着她进去了,她连推辞的空当都没找到。
工作人员找到了她的画,一边打包一边感慨,“您先生真爱您,还为您画了这么美的画像。”
“不是。”夏真言察觉到她目光是落在齐云书身上,连忙解释,“这是我.....我弟弟。”
工作人员啊了一声,露出尴尬的笑,“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齐云书的目光留在画上,不动声色地称赞,“这幅画的确很美。”
他们重新回到车上,画放在后排。
齐云书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们说你就是因为这幅画才想跟他结婚的。”
谢原当时完成这幅画时,还有好几个朋友在场,于是后面就越传越玄乎了。
“不完全是这样。”
夏真言解释不清结婚的动机,但她没有义务向齐云书解释,所以她说了这几个字就保持沉默。
过了几分钟,齐云书又突然开口。
“你们很配,都是艺术家。”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莫名嘲讽,也可能是夏真言想太多。
“我算哪门子的艺术家,小编剧一个。”
去年她独立编剧的电影上映了,反响不错,但离努力的目标仍有不小距离。
“那谢....”齐云书顿了下,正好前方红灯,他换了档停下。
“原哥在你心中才算真正的艺术家了?”
夏真言沉吟了一下,才说,“他性格的确很艺术。”
她说这句时嘴角自然上扬,落在齐云书眼里,是对爱人的一种亲昵打趣。
这副神情对齐云书来说是陌生的。
他从没亲眼看见夏真言爱上其他人的样子,下意识会去比较以前她注视他的模样。
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紧绷着,大拇指深嵌进食指关节内窝,都快要掐出血痕。他愣愣看着前方,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完全意识不到痛感。
“绿灯了。”夏真言出声提醒。
“好。”
齐云书回过神来,继续行驶。
车驶到了她家楼下的停车场。
这段时间,夏真言还住在父母家里,等正式结婚以后她才会搬出去。
“谢谢你今天送我。”
“没事。”齐云书的车窗上升了一半又停下来,语气真诚地说,“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也是,云书。”
最近这一年,由于各种机缘巧合,她和齐云书多了许多次见面,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明明她也从别人听说了点关于齐云书的花边新闻,但没人具体见到他身边有谁。
齐云书颔首,“拜拜。”
夏真言抱着画回到家里,把包装好的画放在房间的墙角,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从喜欢了十几年的人那里得到新婚祝福是否也算命运对她的嘲弄,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