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
司羡元刚刚赶到,气息尚不稳,面色微沉地推门而进。
他先走到明窈面前拍了拍她弄乱的衣袖,因为月信的原因,她又被吓到,面色异常苍白。司羡元一来,她就紧紧靠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衣袖汲取安全感。
司羡元轻轻拍了拍她,哄她说不怕,道:“楚让甚少传信号给本官,方才发生了何事?”
明窈终于感到几分后怕,眼尾瞬间红了一圈,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道:“方才、方才谢前辈抓幺幺的手腕,摸这儿的腰,还……”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尚未启蒙,只模糊知晓那里不能让不熟悉的人去碰,泪眼汪汪地从司羡元腰腹处一瞥而过,尾音颤抖着,委屈可怜的模样道:“……还想拉幺幺的手。”
最后那句虽然是一带而过,但司羡元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在匆匆赶到之前他没想到明窈被这种人起了那样肮脏的心思,面色瞬间沉冷下来,瑞凤眼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滔天怒火。
他猛地拂袖转身盯着谢翰,眼神幽冷,砰地一声,瓷盏摔得粉碎。
“你胆子不小。”
司羡元唇角缓缓勾起,骤然伸手抓住谢翰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原地拎起来,嗓音低缓而沙哑,森冷如冰道:
“你敢碰她一只毫毛,本官就剁你一只手一条腿。你看看今日本官会不会让你走出司府的大门。”
第20章
谢翰终于感到几分害怕,他本以为这不过是暂住在司府的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占个便宜也无大碍,但看司大人的态度,这楚楚天香的美人分明不是什么普通身份的人……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磕头连连求饶,连闻夫子的手稿掉出来都没察觉到。
楚让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强硬塞住嘴绑住胳膊,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呜呜的声音渐渐远去,司羡元淡漠看一眼收回目光。
闻夫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怒容,紧握的双拳微微有些颤抖:“谢、谢翰居然是这样的人,都怪我刚才把他留在这里了……”
他郑重朝明窈拱手:“姑娘,我代他向你赔罪。”
司大人对于这个幺幺姑娘的看重他们都看在眼里,若是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司大人恐怕能直接冷眼扒了对方的皮。
“与你无关。”
司羡元看向拿了汤婆子匆匆赶来的姜婆婆和衣服没洗完就过来的张婶婶,冷漠道:“看在你们伺候她尽心尽力的份上,今日之事本官不计较。以后若再发生这种事,她身边无人陪着,别怪本官不念旧情,你们哪来的就滚哪去!”
张婶婶和姜婆婆一同跪下,皆是后怕不已。这般心大放陌生男子进来确实是她们失职,若不是看在明窈的面子,恐怕她们两人少不得挨板子。
幸亏明姑娘没有出事,万幸万幸。
闻夫子叹气捡起地上的手稿,和张婶婶、姜婆婆一起出去。
等屋内无人了,明窈才慢慢把司羡元的衣角松开,眼尾红红的,挂着泪珠。
司羡元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轻轻捏了下她的腮颊:“幺幺。”
明窈低着脑袋不说话。
司羡元半蹲下身子与她对视:“吓到了?”
明窈闷闷地嗯了声。
司羡元思索一瞬,道:“以后所有男夫子的授课堂上,我都派楚让在门外候着。”
明窈抬起眸子问道:“楚让?”
司羡元用手指抹掉明窈脸颊上的泪痕,说:“方才出现的那个暗卫。”
明窈总觉得那张脸在哪里见过,但懒得再细想,点了点头道:“好。”
司羡元一直等到与明窈一起用完晚膳才离开。
等出了贝阙阁,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对暗处走出来的楚让道:“卸了他一条胳膊,打包扔给谢家,告诉他,本官不想看到他出现在京城里。”
他费尽心力养大的人,岂是随便哪个垃圾都能玷污的?
楚让:“是。”
经过五日,明窈的癸水终于过去了。
司羡元让蒲叔公找的绣娘也进了府。绣娘从前是在云染坊干的活,如今上了年纪返乡了,今年四十多岁又被司府给找了来,专门负责明窈的女红活计。
大梁大户人家都会养绣娘,给府里的小女主子缝衣、裁布、纳鞋底、缝月事带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司府给的银子丰厚,绣娘爽快地应了,卖身契也给到司府这里。
明窈很感激,她想为司羡元做点事情。
她如今长大了,会被心怀不轨的男人看上这件事倒是提醒了司羡元,待明窈下了学课,他喊她一起用晚膳,道:
“明窈,本官打算教你一些防身武功,你觉得如何?”
明窈吞下一口鲈鱼,懵懵懂懂道:“幺幺要学武?”
司羡元道:“你快长大了,也该出门去皇城里逛逛,本官不会拘着你。司府能护你一时,但假如有心人恶意在你独自一人时欺负你,你该怎么办?”
明窈想了想,说:“那幺幺就一直跟司大人待在一起,去哪里都不分开。”
司羡元感觉有些好笑,到底是没长大,小孩子心性,这般天真无邪的话也能脱口而出。他放下银箸,耐了性子解释道:
“你已经豆蔻了,过几个月就及笄,以后会长大,有自己的闺中好友,会找到家人,议亲嫁人。本官总不能一直护着你。”
明窈呆呆地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