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醒了?!她心里惊喜极了,屏气等着他睁开眼,却发现司羡元只动了下手?臂、侧了个脸,而后?沉沉地继续昏睡着。
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明窈又失望起来,心情一下子跌下来,没有心思再做乱七八糟的,她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等会还?要给他吃药,还?要再擦一遍……明窈困乏涌上来,窝在旁边打?了个哈欠,靠着司羡元的身?体蜷缩着慢慢睡着了。
等她睡着,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眸底深深地看着她沉睡的面颜,轻轻啧了一声。
许久之后?才冷静下来,他拿起案几上的凉茶水喝了一口,重新阖上眼。
就这般忙碌了一整日,喂了药又让仆从来扶他换药更衣,司羡元的烧渐渐退了下去。中途陛下派人来了一趟,好生慰问一番,还?送了很多补药。
因为卫勘和李宣琅都?被抓进牢狱,皇宫有一堆事亟待解决,传话公?公?没多停留就赶忙回去了。
夜晚的时候明窈睡的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身?边再次有了热意,惊醒爬起来一摸司羡元额头。
他起了高烧。
距离中箭过去一整个日夜,正是最易起烧的时候,明窈瞬间就不困了,唤来仆从端水备帕,给他敷额头、擦身?体。
思及太医说很快就能醒,这都?起烧了还?没见他醒来,明窈有点?着急,等他稍稍降下来体温之后?盖上薄被,唤来仆从道:
“你们去喊蒲叔公?公?,让他去皇宫请太医来问问,司大?人还?是没醒。”
仆从往床上瞥了一眼,心里有点?发虚,但床上的司羡元躺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毫无知觉一般,他没敢多说,苦着脸应下来去找蒲叔公?。
蒲叔公?听了之后?也很是头疼,司羡元烧归烧,但他早就醒来了根本没什么大?事,不知怎么的偏偏就骗着了明窈。想了半天,他摆摆手?,道:
“请来太医让太医说吧,咱们不管。”
人家夫妻小情|趣他们掺合进来干什么,把烂摊子丢出去便是。
蒲叔公?去皇宫请了太医过来,太医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利索,听闻是大?司马的事儿紧赶慢赶地来了司府,被一路请到乌螣堂正房里。
明窈看到太医过来连忙走到一边,给太医腾出位置道:
“太医,你来看看司大?人,已?经过去整整一日了他还?是没醒,现在又起了高热。”
太医坐下来指腹搭脉,摸了一会面上疑惑不定,他小心地掀了掀司羡元的眼皮,看了看眼珠,最后?又瞧了眼他的舌苔,轻轻皱眉思索起来:“按理来说,大?司马应该醒了才是……”
明窈瞧着他的面色有些为难,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敢问。仆从在外面守着,屋里没有留人,她起身?去沏了壶茶。
正好身?子背对着这边。
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给太医递了个眼神。
太医在皇宫行医数年,早已?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此情况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司羡元闭上眼睛。
等明窈回来,太医咳了一声,收了手?沉声道:“司大?人本该已?醒,只是今夜突逢高热,昏睡不止,需得有人时刻看护在身?边,待他高热退下再等他清醒。至于清醒时间,还?得看大?司马本人的身?体安危情况。”
明窈啊了声,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又安危了,她急忙放下手?里的青瓷花纹茶壶,道:
“司大?人情况不太好吗?”
太医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囫囵吞枣道:
“尚可、尚可……只是,司大?人经久筹谋,实需静养一段时日。哎……”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明窈一时没想明白,只觉得司羡元好像又严重了些,颇为忧心忡忡。
太医不忍看她这般,心里嘀咕着大?司马的做派,提笔暗戳戳开了些苦汤药,道:“公?主请人每日煎服,务必让大?司马喝下。”
明窈认真地接过来,好生谢了一番。
太医提了药箱告辞,司府暗卫送他回去。
夜色寂寂,风声都?没有几分,颇有点?寂静寥落的意味。明窈回了正屋,关?上门窗进来,探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还?有点?热,但比刚才好了许多。
明窈折腾完这些也没了困意,又不敢贪睡,便没有熄灭烛灯,坐在床榻边撑着下巴静静瞧着司羡元。
烛火的影子之下,司羡元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旖丽出众,哪怕是闭着眼睛依然很俊美。明窈回想着太医的话,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
她轻轻脱掉鞋袜上了床榻,窸窸窣窣地解开他的衣扣以及腰间绦带。
薄薄一层布料与原先一样,好像没什么变化。
明窈拿来湿帕,缠绕在指腹上,绕着他的大?腿打?转。擦拭完,她慢慢滑到小腿,又慢吞吞地擦回来,停留在此处。
布料肉眼可见地微微起了来。
明窈静静地看着,动作?很慢,像个欲迎还?拒的闺中执扇美人,悄悄压了力道打?着圈儿。
她抬起眼,果然瞧见它在一秒之内有了迅速的变化。
司羡元蓦地睁开眼坐起身?,幽幽看着明窈,眼神清醒而直白,哪有一分睡意。
意味不明地,用嗓音低哑喊了声:
“幺幺。”
明窈气得眼眸圆瞪,两腮鼓起,忿忿娇斥道:
“你果然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