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元轻轻啧了声:“娇气。”
这几?日他都没再?提这个?东西, 偏偏明窈跟记仇似的。他想?了一下,忽道:“那?下回我帮你, 如何?”
明窈狐疑地?看着他,总感觉他不安好心。
那?日他的趴趴虫变成了棍子, 把她给累惨了,现在?对于伺候人的活都很敏锐。他好像很舒服,但她又不舒服,他若再?要来,她万万不会便宜了他。
似是看穿了她的犹疑,司羡元低声道:“不让你劳累,你试试就知道了。”
明窈兴致缺缺,摇头道:“再?说吧。”
若真是很有趣,她再?考虑这个?东西。
司羡元适时收了话,少顷,又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没头没尾的:
“还有两个?月。”
养好伤之?后,司羡元就进了一趟皇宫,审问了半日之?后回来就忙了起来,听闻是要对卫勘做出处置。
明窈正?好进宫去看望一下父皇,在?早朝时候与司羡元一起进了宫,这才听说今日是卫勘行刑的日子。
这两天明窈对司羡元格外冷淡,根本?没问他的事儿,见此情状不禁感到?诧异。
看到?卫勘被从牢狱押出去,身着月白色衣袍,从容不迫态度谦和,明窈感到?几?分佩服和震惊。她趁着下朝的功夫偷偷摸摸溜去寻司羡元,道:
“确定给卫勘定罪了吗?”
司羡元淡淡嗯了声,冷道:“司家灭南藩乃国之?大计,卫族是南藩之?首,自然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他忌恨我父亲,将司家列为血仇。他已承认杀我父亲是他所做,成王败寇他认了罪。既然如此,我定不会放他生?路。”
换句话说,他承认是他做的,但仍然不悔改。司羡元也?绝不改变自己的态度,卫勘会死是注定的事情。
明窈闻言又看了眼?卫勘被押走的背影,那?是一道如青松落拓的衣衫,挺|拔料峭又带着几?分随心所欲,根本?看不出来是年过三十的人。这样的人才到?哪都是能踏青云直上的,偏偏是个?南藩余孽,那?么对于身为大梁公主殿下的明窈来说,她只能若有所怅地?道:
“他死不足惜。”
司羡元瞥她:“你很喜欢他?”
“没有。”明窈摇了摇头,“那?李宣琅怎么处置?”
司羡元道:“他已是北狄皇子,处置他由?陛下说了算。如今战事在?即,把他握在?手里是个?很重?要的筹码。陛下应当有所考虑了。”
“哦。”明窈与他感情不深,并不关心他的下场,道:“卫勘何时行刑?”
“中午。”司羡元稍稍一顿,“去看看吗?”
明窈摇了摇头,拉着司羡元回了司府。
卫勘的死亡只在?京城中起了一点波澜,很快百姓们的注意力又回到?战事上。
北狄边关摩擦不断,镇守北界的领军主将传来急报,昨夜北狄可汗麾下第一副将率军突袭大梁将士营帐,双方又打了一仗。
听闻是因为北狄可汗知道了李宣琅和他带去的六个?北狄大将被抓了的事情,恼怒至极,非要从大梁讨回不痛快。
这些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得知李宣琅和卫勘都是司府抓住的之?后,司羡元的声望又上了一层,原先因为他觊觎公主的一些黑历史也?在?这些功勋之?下被抹去洗白了。
嘉和帝很是大方,送来一大批金银奖赏。
明窈还没能感叹完司羡元的筹谋手段,他就再?次进宫,请旨赐婚。具体他怎么说服朝廷百姓的明窈不得而?知,当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她跑到?门口踮脚张望,看到?司羡元和皇宫传话公公一同回来,公公手里捧着赐婚圣旨,眉开眼?笑道: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陛下言三月完婚,恭喜大司马要成为驸马了!”
“谢陛下圣恩,劳烦公公跑一趟。”
司羡元下了马车,接了圣旨。安雀道破天荒地?来了不少百姓围观,热闹极了。蒲叔公给传话公公一袋金叶子,走向围观百姓一边撒喜银一边说:
“欢迎诸位到?时候都来清宁坊捧场,司府会在?坊里街巷摆三日流水席庆贺新婚!无论是谁,来者?皆不拒!”
这可当真是大手笔,司府要荣升成为驸马府的事情迅速传开,不止围观的百姓,清宁坊里其他居住的大臣和皇室旁支勋爵都来恭贺:
“恭喜公主,恭喜辅国大人!”
这段时日司羡元手握权力愈盛,隐隐被朝廷百官成为“辅国大人”。
蒲叔公在?门外迎合邻里,司羡元拿着圣旨走进来,递给明窈道:
“不打开看看吗?”
明窈从呆愣的状态里回神,把圣旨接过来看着,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三月十八号……成婚?是幺幺和你吗。”
“嗯。”
司羡元说:“本?官第一次向陛下求来圣旨,你这回不可赖帐。”
明窈啊了一声,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几?分紧张,她伸出手,仰头拽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
司羡元熟练地?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一如跟以前一般,思索着道:“明日让云染坊娘子来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嫁衣裳和首饰。女医需得再?请来一次,给你把个?平安脉。还有你的聘礼,回头我让蒲叔公去库房瞧瞧,拟一份单子出来……”
明窈生?出几?分恍惚的感觉,这些年都是被司羡元这么照顾着过来的,从她住进皇宫之?后这种感觉才少了些,但如今他想?要娶她进门,这种照顾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很想?撒娇,哼哼唧唧地?伸出白玉般的藕臂,勾住他的脖子黏糊着不撒手。
说到?最后,司羡元稍稍一顿,想?起书?房锁屉里的那?件买了很久的东西。
鸢尾花快要开了,燕水榭的木桥廊栏高矮正?合适。说起来,这真是近来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