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炸弹炸得她接下来的时间都在神游,林栩舟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放下剧本打断了对词进程,“你要有困难,可以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庄倾月迷茫地眨眼睛,随后脸猝然变红,“我,我当然没困难了。不就,床戏吗?谁没拍.........”说到这里,她底气立马弱了下去,小小声嗫嚅道:“我确实没拍过........我连BG都没拍过。”
她突然有了个猜测,他这不会是在变相嘲讽吧?突然发什么色情片?
庄倾月一下就恼了,不悦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什么都不会?”
林栩舟对着剧本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我反正不会,只能现学现卖。”
“卖?!”庄倾月现在敏感得很,听不得这种字眼,她捶了一拳抱枕,羞愤道:“你觉得卖给我亏了是吧?”
林栩舟属实没想到这层,眸色凝滞了。
庄倾月炸毛了,一股脑从地上站起来,开启了暴走模式:“你是我学长没错,但我也是你前辈吧?我第一次演BG就上尺度,要说亏也是我亏!怎么都轮不到你叫苦!为难是吧?那就去跟导演说,别来我这儿倒苦水。”
林栩舟看着她绯红的脸和躲开的恼怒眼神,明白了大半,她这纯粹是在用强势遮掩慌措,顺带把火力转移到他身上。
“我没觉得亏,也不为难。”
他这么轻描淡写,显得庄倾月的应激十分突兀。
林栩舟偏头看她,“听您的意思是还会点。那么,庄老师。”
他放下腿站起身,遮住了庄倾月头顶的壁灯,落下一片浅淡的影子。庄倾月绷紧了身躯,瞠目盯着他微弯下腰倾过来的深隽脸庞,“劳驾你多教教我。”
他身上的味道,像是秋日微风吹过森林般,纯净冷冽。而那一抹微可察觉的温热鼻息,轻柔地落在她忽闪的睫毛上,和她肌肤上的绒毛一擦而过。这个距离,在暧昧的范围里,庄倾月能肯定。
她张了张唇,林栩舟歪头露出天真无邪又困惑的表情,庄倾月说不出话了,乱糟糟地把他往门口推。
“庄老师,庄老师?”
“别叫了。”庄倾月脸又红了一个度,把住门就要摔上。
林栩舟伸脚抵住缝隙,口吻真挚:“庄老师,拜托你了。”
庄倾月攥紧了门把手,忍无可忍地瞪着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她从他转过头时的侧脸上读出了一丝戏谑。
很好,这成功激发了她的胜负欲。庄倾月气冲冲地摔进床上,点开文件,神色凝重地投入钻研。
第二天庄倾月是顶着两颗沉重的眼皮到片场的,她出奇地沉默,冷着张标致的脸,浑身散发着熬夜过后的疲惫气息。
“没睡好?”苏熙拿着咖啡,犹豫要不要给她。
庄倾月夺过咖啡猛吸了一大口。何止没睡好,真拜了林栩舟所赐,她被那部剧的尺度冲击地彻夜未眠,现在脑子里还反复播放着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琪琪把早餐递上前,庄倾月摇头,眼皮无力地垂着,继续当丢了魂的哑巴。
场务来敲门后,庄倾月飘飘忽忽地走进片场。
她只庆幸白天和林栩舟没有对手戏,吻戏在晚上。
可发了会呆后,她更崩溃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怎么扛得住大夜戏啊?救命。
结束了拍摄后,她一溜烟钻进车里补觉。
苏熙站在车外和顾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瞥见车内翻来覆去的庄倾月,也只能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有人敲车窗,庄倾月万念俱灰地扯下眼罩,盯着张灰蒙蒙的脸下了车。
她木讷地吸着咖啡,听导演讲戏的功夫就一不留神喝了大半杯。
“庄老师。”
这一声呼唤简直是警报般的存在,庄倾月被咖啡呛得狂咳嗽,心跳立马飚了上来,脸热头晕,血压肯定也高了。
她擦了擦嘴,佯装看不见林栩舟,举起剧本把自己的脸严实挡住。
林栩舟挂着淡淡的微笑,不避讳地直视着横在他们中间这个,很刻意的剧本。
“这段是什么情况呢?竞城被打了强力增幅药剂,南蔷刚从研究所逃出来,身负重伤。两人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收到了事实的冲击,混乱,又激烈的。”
一听到激烈,剧本举得更高了。
“竞城先掐住南蔷的脖子,然后挣扎间看到了她后肩上的胎记。南蔷注意不要太强势,虚弱的,很费力的挣扎,有一股子绝望的濒死感。然后你在听到他喊简凡的名字后,不明所以,但为了活命就顺着演下去。竞城打了药以后是不理智的,不失爱怜的粗暴,可以理解为是angry kiss,慢慢弱下来转变为深情的感觉。”
剧本快举到灯上去了,导演才终于把戏讲完,“你们先站下位,我看下灯光。”
“姗姐!给我补个粉!”庄倾月折起剧本包着自己脸匆匆下场,夺过散粉狂拍。
她回到场上的那几步,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意思。
林栩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庄老师果真入戏快,脸红的程度都拿捏得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