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种辣椒[穿书] 第32节(1 / 2)

兄妹二人骑上自行车, 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往山水镇方向走。

    天空开始飘小盐粒似的雪花。

    魏潭跟在魏檗后面, 雪粒粘在眉毛、眼睫上。

    魏潭垂下眼, 看向魏檗自行车骑过, 在地面留下的浅浅车辙。

    他在沿着魏檗留下的车辙向前走,魏潭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是如此。他紧紧追着大妹,想要越过她,可每次当自己感觉已经追上大妹的时候,又被大妹拉开了距离,甩在身后。

    当家里的顶梁柱,撑起这个家,让日渐老去的父母和底下的三个妹妹,都在自己的庇护之下!

    魏潭咬咬牙,发泄似的用力蹬了几下自行车。让大妹一个女孩这么辛苦,是我这个哥哥的失职。他骑车上前,和魏檗并驾齐驱,侧头看向魏檗。

    北风呼啸,一张口冷风直从嘴里灌到胸腔。

    魏潭咬紧牙,没有说话,对于一直纠结不已的毕业去向,此刻暗暗下定了决心。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他决定毕业之后不再留大城市,回自己户籍地南涿县,成为庇护大妹和家族的大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对于魏潭此刻的选择,魏檗并不知道,或许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安心的。

    就如同此刻,她为了搞掉吕家的村支书,往“于大爷许愿池”投币,所倚仗的,可不仅仅只是好运气。

    于明忠家离镇上不远。

    他今年得意的很,名利双收,里子面子都赚得足足的。待过完年陈黑脸一走,说不定他还能“坐三望二”,混个镇长当当。

    今天天气不好,看起来要下大雪的样子,于明忠觉得不会再有客上门。

    吩咐大儿子于洋烫了一壶好酒,爷两个围坐在炕头上,正准备喝酒聊天。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

    于明忠吩咐于洋:“看看去。”

    “这样的天。”于洋边走边问:“谁啊?”

    魏檗清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于大爷,来给您拜年。”

    于明忠赶紧穿鞋下炕,对魏檗简直无语了。这丫头脑子灵,却也想一出是一出,咋非得这样的天来拜年。

    魏檗提着东西进屋,给于明忠介绍魏潭:“于大爷,这我哥。”

    于明忠看着两人身上的落雪,说道:“怎么这种天来拜年,有事?”

    当然有事儿,没事儿能这样的天来么。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

    魏檗还没开口,魏潭主动担起“家长”的责任,跟于明忠说:“于书记,我大妹说从上班以后多亏你的指导照顾,我们一直很感激,怎么能不给您拜年。”

    于明忠余光瞥了眼魏檗带来的酒,洋河特曲,他们这里最高档的酒。一边忍不住高兴,一边又担忧,因为礼重,代表求的事情难办啊。他又不傻,魏檗她哥嘴上说的好听,这样的天气跑来,没事儿才有鬼呢。

    欢喜又忧愁的于明忠笑着埋怨道:“抽个好天来就是了。还带东西!”

    边说边让两人挨着碳炉子坐下烤手,让于洋给魏潭也倒了一盅酒。

    几个人在屋里开始东拉西扯说闲话,从今天天气说到明年收成,从过年走亲戚家长里短说到县里镇上的工作安排。

    魏檗把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往陈黑脸身上引,聊得热热乎乎,魏檗看火候差不多了,问于明忠:“于大爷,你之前说得现在找陈书记办事好办,还能管用吗?”

    “管,当然管。”于明忠咂摸一口酒,“你有要办的事了?”

    “还真有一件。”魏檗没有酒,于洋给她倒了一杯糖水。

    她转着装糖水的瓷碗,看着碗中一圈圈涟漪。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我撞见了几次事,怎么感觉陈书记对我们村的吕家丰不太满意呢?”

    老于呵呵一笑,老魏头还不死心呢。村里换个支书,陈黑脸一句话的事情,比办人人盯着的“农转非”简单多了。

    况且魏檗说得对,陈黑脸最近对吕家丰很不满意,他要是不走,就要换了。只不过因为自己要走了,所以懒得再折腾。

    凭自己和陈黑脸的关系,又是魏檗的事,都不用特意去家里找陈黑脸,请他街边喝顿小酒就能办。简单得很,半瓶洋河的事儿。

    于明忠乐呵呵一仰脖,一盅酒一口下肚,让儿子于洋再满上。算下来,自己还赚了魏檗一瓶半洋河。

    “这不难。”于明忠问魏檗:“你爷爷还想折腾呢?”

    魏檗嘴角勾起一抹笑:“换下来吕家丰,不代表我爷爷上吧。”

    她之前迟迟没有找于大爷和陈黑脸换下吕家丰,就是因为,她一直拿不准,换了吕家丰,该推谁当。

    她爷爷是绝对不行的,重男轻女封建思想顽固的老头,当了村支书,只会偏心她大伯那一家。对上自己,还有天然的“孝”字压着,比吕家丰当村支书对自己更不利,属于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她爹是个好人选。

    但她爹,耳根子太软。比起听她的话,更倾向于听她爷爷的。

    她爹当了村支书,比她爷爷直接当,能强点,但强的有限。

    她娘,她娘倒是坚定有主意,但太坚定了,坚定到固执的程度。不说别的,经历过种辣椒时候的一系列事情,魏檗再也不想跟她娘共(吵)事(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