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和护士长都笑了,替太子治疗的紧张心情一扫而空,在这风景秀丽满山青翠的地方,能跑哪儿去?
韦主任和傅主任完成床边交接,心内科医护们围在太子的床边,开始专属于心内科的检查方法。
所有的准备都不白费,心内科医护们的大郢语学得最扎实,从傅主任到护士长,沟通起来都非常方便。
这下,魏璋惊到了,太子殿下也吃惊不小。
傅主任仔细检查以后,问太子:“殿下,住了一日一夜,还习惯么?”
太子点头:“起初有些慌乱,从这里上楼看完手术后觉得不适,现在习惯许多。”
傅主任看向韦主任:“总戴着眼罩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太子看完手术视频还能安全回到抢救大厅,说明他的适应力非常强,摘掉试试。”
“以后的难关还有许多,总不能从住院戴到出院,视力会受影响。”
魏璋听了傅主任的话,问太子:“殿下,现在摘掉眼罩,您能看到什么都不惊讶么?”
太子微笑:“还能比开胸剖心更可怕吗?”
魏璋乐了:“那肯定没有。”说完把眼罩摘了。
太子睁开双眼,着先看到戴着口罩、身穿白色衣服的医护人员,接着就是胳膊上的留置针,心电监护的电极导联……由近及远,什么都没见到,却在蒙眼时感受过。
之前堆在心里的种种疑问,都化成了“原来如此”的感慨,处处都是惊奇,样样都未曾见。
“怎么样?”魏璋看魏勤的时候,就知道心电监护的用处,现在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生怕太子像秦观那样激动,引得机器频频报警。
心电监护的波浪线起伏确实有了不小的改变,好在都在允许范围,只嘀嘀了两声,就恢复安静。
“处变不惊,”傅主任微笑,“不愧是大郢的太子殿下。”
太子忍不住捂着胸口,却没有平日的憋闷感,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鼻子下面也有一根透明的细管子,似乎只要这样呼吸,就能觉得舒服。
魏璋赶紧解释:“这是氧气管,秦盛用了这个,病情也稳定许多。至于氧气是什么,奴也没弄明白。”
太子脸上很少有这么多诧异的神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刻向医护们微笑:“有劳各位医仙。”
傅主任看了心电图,根据太子早晨的血常规和血生化结果,连续下医嘱,护士按医嘱执行,交班后的治疗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
就连魏璋都不得不佩服太子,小声问:“殿下,您真不激动?”这样不就显得自己大惊小怪么?
太子眨了眨眼睛,微笑:“为了不再戴眼罩。”
与此同时,抢救1床的崔盛的血常规和血生化结果也出来了,在连续多日的支持疗法以后,安主任终于可以给他使用保肝保肾的药物。
于是,抢救大厅两位危重病人,都安静半躺,看着透明的输液袋和输液器,以及茂菲氏滴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透明液体,飞来医馆连药都这样特别,让人既紧张又莫名安心。
而下午经过门诊治疗的大郢病人们,也需要时间让好不容易吞下的药片和胶囊发挥作用,弹力袜对下肢静脉曲张只有减缓的效果,并不能根治。
郑院长走进抢救大厅,医护人员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时间。
日暮时分,崔盛和太子的输液结束,两人同时感受到了留置针的好处,不用天天挨针。
时常到抢救大厅转悠的韦主任,闲来无事,又逗人玩儿:“安主任,你确定不把那两位大郢良医抓来摁在抢救床上?”
安主任笑着回敬:“你怎么不说让皇后也住抢救大厅?明明是三个病人,怎么可以漏一个?”
魏璋擅长一心多用,盯着太子的同时,耳朵也不闲着,听得一楞一楞的,啊这……
太子注意到魏璋脸色变化:“怎么?”
魏璋照实小声回答:“两位医仙在说让张医师、周延和皇后都躺在这里的事情,他们三人身体都有恙,而且病情不轻。”
“……”太子自懂事就知道,皇后的身体很弱,长年缠绵病榻,据说是产伤引起的,他一直心怀愧疚,但请太医署擅长妇科的医师过来诊治,起效甚微。
渐渐的,皇后就不怎么愿意看病,说是免得心烦。
可既然两位医仙看出来了,那就一定要治,而且还要治好,他们三人对太子来说,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太子吩咐魏璋:“把二位医仙请过来,本王有话说。”
魏璋立刻把韦主任和安主任请到太子床边:“殿下有事相请。”
太子看着两位主任:“大医仙,张医师、周奉御和皇后是什么病?又该如何治疗?”
安主任微微笑:“张医师和周奉御固执不听劝,既不愿意休息,也不愿意吃药,和以前上山的秦侍郎很像。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期,他们的病情会日趋严重。”
魏璋向太子转达。
太子虽然半躺,看起来温和儒雅,但一张嘴气势不减半分:“张医师,周奉御,本王命令你们接受医仙治疗,不得违令。”
张医师和周奉御即使满肚子不服,也只能乖乖听话。
很快正式的诊断结果送到抢救大厅,张医师和周奉御可能是熬夜救治病人太多,精神压力过大,都有糖尿病和高血压,而且因为病程较长,已经到了必须准时服药、不然容易发生危险的地步。
太子殿下有令,张医师和周奉御又开始了艰难的服药试练。
问题来了,最克守礼制的皇后怎么办?既然是产伤,而且上了年纪也该做防癌筛查,让韦主任和安主任检查,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魏璋看懂太子的纠结,直截了当地问:“太子殿下想找一位女医仙,为皇后殿下检查身体。”
安主任想了想,拿起对讲机呼叫:“去病房问一下,苏主任在不在?”
对讲机的回答总是很快,温和的嗓音带着岁月的痕迹:“安主任什么事?”
“苏主任,大郢皇后因为产伤,生病多年,现在脸色明显不太对,把病人送到您那里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