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看着体重颇有些意外,这孩子还挺壮实的。
之后,丁娇让北风抱着孩子,先看了眼睑,然后看口腔,再看四肢和胸部皮肤,听肺音,既没有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也没起疹子,只是单纯发高热。
丁娇问魏璋:“这孩子多大了?”
魏璋想了想:“两岁。”
丁娇直接问:“多少个月?”
魏璋问北风,北风掰着手指数。
魏璋问了又问,才回答:“十一个月。”
丁娇腹诽,虚岁什么的最讨厌了,利落地开血常规化验单,交给魏璋:“带他们去验血,看看是什么感染?等会儿,先问一下检验科今晚有人值班吗?”
文浩拿着对讲机呼叫:“检验科,有个黑人小孩要查血常规。”
对讲机传出困惑的声音:“黑人小孩?十五分钟后急诊化验窗口会开,你们稍等。”
魏璋对急诊门诊了如指掌,拍了拍北风的肩膀:“抱着饼儿,跟我来。”
急诊检验窗口,就在一楼的儿科诊疗中心旁边,打开窗口的检验士看到北风和孩子,脸上露出了和丁娇一样的表情,这异样的割裂感和困惑,总有身处梦中的错觉。
魏璋见过旅贲军队正和队副抽血的惨样儿,望着饼儿不禁有些担心,嘱咐北风:“你把孩子抱住,别让他乱动。”
北风把饼儿放在膝头,握着他两条小胳膊。
饼儿发热发得难受,但确实乖巧,看着消毒扎针抽血,全程一动不动,结束的时候,还向检验士甜甜地笑。
检验士下意识表扬:“真乖,勇敢的小男子汉。”
魏璋同步翻译,北风和饼儿都听懂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一口白牙。
检验士绝不承认自己被萌到了。
血常规要等半小时才能出报告,魏璋带着北风和饼儿回到急诊内科诊室,与儿科医生丁娇一起等。
耳温枪又测了一次,饼儿已经热到40度。
丁娇开了退热针:“先退热再说。”
意料之中,抽血没哭的饼儿小朋友,屁股挨针的时候哭了个惊天动地。
魏璋领教过饼儿的哭功,让北风赶紧哄,一门之隔的抢救大厅全是尊贵的危重病人,再吵下去可怎么得了?
平日在奴仆房,都是妻子南风带孩子,北风只偶尔陪玩,哄孩子实在不行,越哄哭得越大声。
丁娇实在看不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绿色小恐龙的笔,放到饼儿的手里。
饼儿的嚎哭声像被摁了急停键,小手晃着恐龙笔,然后又咧嘴笑,脸上还挂着眼泪。
北风和魏璋都怔住了,这位医仙怎么这么厉害?
丁娇有些不明白,因为第一次见北风和魏璋,不好意思多问,转而小声问文浩:“他家怎么会用黑人当仆人?”
文浩想了想才回答:“这可能就是金老上课讲的昆仑奴。”
魏璋听懂了,笑着回答:“没错,他们是昆仑奴,我用两只常胜蟋蟀换来的,北风专门给我跑腿送信,南风做清洁打扫。”
“你们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新罗婢上山。”
丁娇和文洁更不明白:“新罗婢是……一种钱币?”
魏璋想了想,解释道,新罗婢就是从新罗来大郢的貌美肤白的婢女,可以做掸床清扫整理衣物等事情。
丁娇和文浩,不约而同地想到“万恶的封建社会贵族阶级”和“奴隶贸易的血泪”,脸上的神情没控制得很好。
魏璋不是很明白医仙们的变脸,但直觉能感到他们的不满是因为北风和饼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半小时到了,魏璋去取了血常规报告。
丁娇一眼扫过去:“不是细菌感染,血相与连续三天的高热不符,病毒感染的可能性大。现在对症处理,发高热就退热,再观察两天看看。”
北风和魏璋一起望着离开诊室的丁娇,看向文浩:“不治?”
文浩解释:“不是不治,是等他发作。”
魏璋还是不明白。
文浩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解释病毒感染的特殊性,只要不合并细菌感染,或者有其他症状,一般不用药。
魏璋知道医仙们不骗人,也相信他们的医术,向北风解释注意观察。
北风似懂非懂地点头,自家主人肯定不会错。
五分钟后,丁娇拿来了小儿退热滴剂(对乙酰氨基酚混悬液),交给文浩医生:“他们肯定不会用,你教一下,辛苦了。”
“别客气。”文浩欣然同意,当着魏璋的面拆了包装,拿出小药瓶拧开盖子,按饼儿的体重算出服药量,用滴管吸取。
魏璋看傻了,本以为这么长时间的摸索,飞来医馆已经没什么可以让自己惊讶,但这吸了粉红色药剂的滴管散发着香甜的果味儿,这是药?这真的是药?
飞来医馆的药为什么都这么有意思?
文浩伸手在魏璋面前晃了晃:“记住了吗?”
魏璋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来,先点头然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