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毁婚约,给她戴绿帽子,还说她一定能理解他?
是原主以前太圣母,还是这人脑子有坑?
用不用她给他道个歉:对不起了李先生,我就不该来闹这一场让你为难?
说实话李宝生长得不错,白净斯文,不然程文华也不会看上他。可夏芍刚见过个可以为国做花瓶的,再看他只觉得相貌不行,拎不清,人也软趴趴没一点气势。
夏芍没再看他,转头对李常顺道:“大娘说家里炕塌了,没地方,咱们还是去招待所谈吧。”
“家里炕塌了?什么时候的事?”李宝生显然不在状态。
田翠芬搪塞夏家姐弟的托词就这么被亲儿子戳穿,脸都绿了。
倒是李常顺注意到了重点,“谈?谈什么?”
“谈条件啊。”
夏芍肯顺着他们的话离开,是没准备把事情闹大,毕竟闹大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炕上一个娃,肚子里一个娃,难道还能把人弄离了?
但不闹,不代表就这么算了。
夏芍望着几人,一笑,“你们不会以为悔婚这么大的事,随便道几句歉就能糊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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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招待所那间小房间,田翠芬的心情简直和下午天差地别。
李常顺脸色也不大好看,发现夏芍和五年前大不一样,他就放弃了打感情牌,把李宝生打发回去了。
灯光下,他直直盯了夏芍好半晌,才问:“你想谈什么条件?”
“我想要1500块钱。”夏芍狮子大开口。
“你怎么不去抢!”田翠芬差点跳起来,“1500,不吃不喝也得攒四年。”
这还是在城里,在农村,一年下来也弄不到100块钱。
夏芍垂下头,“定亲十五年,你们拖了我四年,难道不该要这么多吗?”
“1500都够给来娣办俩工作了!”田翠芬还要跳脚,被李常顺看了一眼。
李常顺推推眼镜,“换个有诚意的,人已经娶了,我们也不是非瞒着不可。”
不是非得瞒着,他们两口子干嘛急匆匆跑来,生怕她和李宝生媳妇多说一句?
夏芍咬着唇,似是在纠结,“那……我想在江城找个工作,总没问题吧?”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之前狮子大开口,只是想让李家夫妇没那么好拒绝。
她毕竟是穿越的,短时间还好,长时间相处下来,肯定能发现跟原主不同。
与其回关里老家干农活,斗极品哥,还不如留在这里当工人。
如果把婚姻比工作,老公比老板,对方违约在先,赔给她个新工作没毛病吧?
田翠芬觉得有毛病,很有毛病。他们家来娣还没着落呢,凭啥给夏芍找工作?
再说夏芍要是真留在了江城,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是更麻烦?
李常顺也捏了捏眉心,“能不能再换一个?”
夏芍没说话。
李常顺叹气,“这事是我家对不住你,你有要求,按理说我们应该尽力满足。可这几年政策变了,国家怕农村没人种地,不让随便招工。要是在57年58年那会儿,都不用你找,只要扛着行李从火车上下来,就有人问你有没有工作,户口厂里直接就给你办了。”
“刚才大娘还说给来娣办工作,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吧?”
李常顺一番为难全抛给了瞎子,一噎,回头瞪了眼自家媳妇。
他还想说什么,从旁听着的夏万辉不耐烦了,“给你家来娣办就行,给我姐办就不行。当初订婚签的契书我们也带过来了,你们就说给不给办吧。”
夏芍还能谈,到了夏万辉这直接掀桌子了。
有时候鲁莽人比聪明人更难缠,李常顺有些头疼,还好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公安查房,介绍信都拿出来。”
这年头没有身份证,住店都是要登记介绍信的。登记的店簿不仅要到公安局报备,还会有公安下来查,为此国营旅店和招待所都会专门留个房间给公安住。
这声敲门打断得正好,李常顺离门近,回身就把门开了。
进来的是个年轻公安,他看看屋内四人,又看看店簿,“你们谁是夏芍?谁是夏万辉?”
“我是夏芍。”夏芍从背来的黄帆布书包里拿出介绍信。
年轻公安接过来和店簿核对,“来结婚的是吧?”又望向李常顺夫妇,“你俩来干嘛的?”
李常顺道:“我和他们是亲戚,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那你们早点走,不许在这留宿。”
公安把介绍信还给夏芍,又强调了一遍,这才离开去查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