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条永远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流浪犬,等待它认定的主人想起它时才给它半点施舍。
更多的时候,只能孤零零、眼?睁睁看着她牵着别?人走进她真正?的领地。
而那是流浪狗怎么努力都不?能踏入的地方。
这比丢弃他还让他痛不?欲生。
厕所里安静一片。
两?人都长久地沉默下?去。
就在程肆以为温西并不?在意他的任何想法时,突然听见她开了?口:“那你想怎样?”
她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程肆红着眼?睛,犹豫很久,最终还是用尽全力松开她的衣角,站直了?身体:“我知道事情无法改变,所以你让我给你时间,我给,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我不?怕等。”
仿佛知道他话还未完,温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说话。
“但在这之?前,”程肆迎上她的视线,缩起了?全部的勇气,脸色像打了?霜似的,“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闻言,温西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很快,她又哂笑出声,抬起手,摸了?摸程肆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软,让人爱不?释手。
她想起最开始的一次,她问程肆为什么要把头发剃短。
程肆说青皮其?实不?是他想剃的,在club当安保的话,外在形象必须给人震慑,不?然压不?住那些醉酒的顾客。
他真的很懂她的心意。
不?过问了?这么一句话,他就记在了?心里,现在连头发都照着她的喜好留这么长了?。
就是这么一位懂她心意的小狗,现在却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订婚,口口声声地说着不?会再打扰她。
温西缓慢掀起眼?皮,一步步逼近程肆,将他逼到?洗手池的边缘,退无可退。
“程肆。”温西叫他的名字。
她的手掌轻轻扣在他腰侧,沿着校服衣摆伸进去,以一种半强迫他顺从的姿势,低着嗓音威胁:“还没到?告别?的时间呢,知道我这么多秘密,你就想先离开了??”
“你放心……”程肆被她抚摸得浑身战栗,“我不?会……”
“我凭什么信你?”温西冷声道,“我是不?是给过你选择,让你趁早滚?你自己偏要回头的,现在再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不?觉得很可笑么?连自己做过的决定都无法遵守,你让我怎么信你?”
程肆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要离开你,我只是暂时……”
“暂时也?不?行。”温西打断他的话,强硬地说,“想要就要,想走就走,你当我很好糊弄?”
她扣着他的肩膀翻转过去,一只手猛地将他按在洗手台上,漆黑的眼?睛流淌着意味不?明的暗色。
“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接近我的机会,要么这次你就滚得远远的,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么——跟我保持现状。”
顶级alpha的信息素比任何技巧都有用。
程肆的后颈腺体很快变红变烫。
温西覆上他的背脊,抵着他,剥夺了?他任何挣脱的可能,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颌抬起,让他欣赏洗手镜里自己潮红的脸。
他的瞳孔颜色有点偏褐色,看起来很深邃,眉骨崎岖更为他添了?一股凶戾感。
可温西知道他一点都不?凶。
反而很爱哭。
温柔和粗鲁都能让他哭得很厉害。
某种程度来讲,温西其?实很喜欢他给她口,那种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仰望的角度,总是很虔诚,仿佛不?论她怎么恶劣,他都能无条件承受,把身上那股旺盛生机的使用权完全交到?了?她手上。
因为毫无保留,所以那些绵绵的爱意具有了?难以分辨的迷惑性?,引诱着早已为人生的每个节点规划好路线的温西,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
她闯进了?未知的迷雾丛。
还以为自己从未偏航。
“我听说ao一旦做了?标记,信息素会具有特定性?,alpah可以随时随地对标记的omega释放信息素,不?会被别?人察觉,是真的吗?”
温西在他后颈的位置舔了?舔,牙尖磕上那处薄薄的凸起,omega的后颈腺体脆弱得仿佛她再用力一点就会破掉。
程肆艰难点头,很快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是,但……嗯啊!”
那个但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闷哼代?替。
被温西咬住后颈的瞬间,程肆身体僵成一片。
omega的保护本能让他无意识地挣扎,想从她的压制下?逃离。
温西早有防备,膝盖顶开他的腿缝,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近乎急切地向他后颈灌入,铺天盖地,毫无保留。
四?肢百骸都被她信息素占领后,程肆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
他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温西的信息素。
剥开伪装在最外面那一层的凛冽冷感,他闻到?了?一种很清冷干净的花果香气。
这种香气又和大众所熟知的花果香不?太?一样,它一点也?不?甜腻,一点也?不?馥郁,像在雪天挂满枝头的山楂海棠,只是远远望着,鼻尖下?便萦满了?酸涩的味道,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