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寨大头领毕竟一袭武功久受浸淫,身子甫一落地,便当使个“鹞子翻身”,斜掠在一旁稳稳站住。惊魂未定,蔡铁生回头看见丰子都经已大踏步赶到,哎哟一声,眼前保命只是要紧,容不得稍喘气息,立即“呼呼”拍出两掌,转身来就朝路边一片竹林里跑去。这两掌力沉势猛,片刻间掌劲汹涌澎湃,方圆三尺内一片飞沙走石。逼得其一个照面不到迅即施展出睥睨武林的拿手绝技,濡染甲子的湖南无极门天罡无极气功的,恐怕惟有丰子都一人而已。
丰子都一心但想擒拿下蔡铁生,将之开膛破肚,好来拜祭妹妹一缕冤魂。瞧见对方掌力倾俄铺天盖地打到,只是不作理会,悲声狂呼,恶狠狠喝道:“老狗贼,你须却哪里去逃?”劲贯双拳,迎那汹涌掌力“砰砰”两拳击出。所谓意从心发,无坚不摧,抱怀无相真气由丰子都此刻拳下打就,威力滔滔无俦,要论及那刚那猛,劲道何啻于万马奔腾,高山滚石?
蔡铁生转身刚来跑出两步,倏觉身后一股根本无可伦比的力道已经凶猛撞至,这一下禁不住大惊失色,暗暗骂道:“想不到数月不见,这疏狂小子内力尚在勇猛精进。”明白当前万万硬撄不得,然而要前后左右去趋退又已然不及。总算他见机极快,疾嗥一声,有若困兽悲嘶,慌忙只就伏身四肢滚地。果然头顶上呼的一下劲风刮过,那脊背处衣衫但来片片碎裂,仿佛翩蝶乱舞。
待得蔡铁生爬转身子欲再拔腿狂奔,这时但来颈下一紧,呼吸顿遏,急忙睁眼瞧去,方才发觉是已经被人双手实实攥着住脖子拎提起来,眼前现出的正为是一张狰狞凶恶的圆脸。如斯蔡铁生不禁刹那间魂既飞魄又散,身战战栗粟,只顾一味哀声叫道:“大侠饶命。”
丰子都心头帧帧现出妹妹那赤裸的玉身,那哀怜苦痛的眼色,以及那般生无可恋的神情,双眼如欲喷火,只恨不得一把生剥活剐了蔡铁生。猛然丰子都一声断喝,将蔡铁生重重掷丢于脚下,狂号悲嘶,怒声叫道:“老狗贼,当初恶行,你可曾想过亦有今日?”
此际蔡铁生饶算是湖南无极门一代高手,一身天罡无极气功不输于同门湖南大侠梅凌策之下,可“扶突穴”和“廉泉穴”等要害部位受制,根本无法可作挣扎,倾俄间被丰子都摔丢得三魂不见五魄,周身那骨裂如碎。蔡铁生料知今日落入在这个瘟神掌底里,断无幸免之理,念及自己只因贪图红尘富贵,转拜官家门内,以致于落得个现今身败名裂的悲惨下场,不由得霎时万分沮丧气馁,那脸上但仅惨无人色。
阮玥趋身近来,伸出足尖在蔡铁生肋下重重踢去一脚,嘿嘿冷笑不已,骂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只是死有余辜。纵使将你千刀万剐,亦难解本姑娘心头之恨。”犹愤然作慨,又去伸脚接连踹多几下。可怜蔡铁生一代乱世枭雄,此际身骨骼被丰子都掷摔得块块欲作断裂,苦痛难耐,却如何有力来避?满地打滚,那嘴里哀声但求饶不止。
心知丰大哥定有作算,阮玥转头对丰子都问道:“丰大哥,你要怎生处置这个为虎作伥的贼枭,来为妹妹亡魂报仇雪恨?”丰子都紧攥拳头,指节间格格毕毕只是一阵乱响,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盯视住蔡铁生,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沉沉说道:“我要将这厮开膛破肚,祭告妹妹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