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一停稳,宁挽霁就从车上跳了下去,随手把车门关上,何清秋将车落了锁,又接着道:“我们挽挽要有自信啊,那个相亲男眼瞎,但你要相信你自己肯定能让季学长喜欢你的,不要自卑。”
这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宁挽霁在p大同级学生里也算得上是过分出挑的好看,沦落到需要别人介绍相亲的地步,何清秋也是不解的,她觉得如果宁挽霁愿意去钓凯子,那真的会钓不少男人,但问题是她不愿意。
所以当得知戴微说宁挽霁穿高定是要钓凯子的时候,她还是老大不乐意的。
坐在烧烤摊上,何清秋撸着串喝了一口果酒道:“我就跟你说,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相亲了,那男的好low啊,不过季学长能替你解围我真的想不到。”
“你不是要开车吗?”宁挽霁开口道:“还敢喝果酒?”
北城市交警抓得严,酒驾十有八/九会被抓,抓到了就是要进局子喝茶的事,还会被扣分,宁挽霁实在想不到何清秋喝酒到底是要干什么。
“哎呀。不重要。”何清秋扯着她的手道:“我们不是可以找代驾吗?人一高兴,就得多喝点酒,不然怎么能畅所欲言嘛。”
这家烧烤夜市在北城相对不算那么偏僻的地方,开车出去不可能不被堵酒驾,再者,就算何清秋敢开,宁挽霁也不敢去坐她的车。
听到她说找代驾之后宁挽霁的心才略微的放了下来,幸好她的钱包里存过几张代驾的名片,不然她们两个晚上可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总不能就在烧烤店过夜了。
果酒度数不高,但宁挽霁和何清秋显然都不是什么酒量好的人,不过小姐妹要喝酒,大半夜的,宁挽霁只能舍命陪君子。
“话说回来,挽挽。”
何清秋咬了一口羊肉串,又接着喝着青梅果酒开口道:“你那天回去之后,就真的没试过加加季学长啊?你高中那会儿,我记得不是挺喜欢缠着他的嘛,时隔多年,你总不能口味高成季学长你都看不上吧。就算你看不上他,那更奇怪了,你都能让我帮你看相亲男,季时景不比相亲男强很多?”
“……”宁挽霁觉得她需要解释:“不是我眼光高看不上季学长,而是我俩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与其做白日梦,不如想点现实的升官发财呢,幸福是要靠兔子勤劳的双手创造的,比起玛丽苏言情,还是奉劝你多看点《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兔子要自己赚钱。”
她俩吃烧烤没进屋里,是在敞开的棚子下吃的,空气微凉,远处有灯火闪烁,车辆窸窸窣窣的穿行在北城的街道上,何清秋用手拄着头,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她低声道:“挽挽,真没可能了?”
宁挽霁咬了一口鸡翅,脱掉社会女精英的假象,接着闷了青梅酒道:“可不可能又不是我说了算的,都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你这就和论坛帖子一样,知道吗?”
微凉的夜风吹到宁挽霁的侧脸上,将她鬓边的碎发吹起,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她姣好的面庞,她声音已经带了一点飘忽,面庞也微微泛红道:“网上总有人发帖说如果给你五百万,或者说中了彩票一个亿你会干什么,还有给你一千万愿不愿意在荒岛里没有社交过一年?贴主也没先把钱打过来。”
“这就是做梦的事情,你搁那里反复想,还浪费时间。”宁挽霁接着道:“我为什么要去幻想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可能的人?”
“哎。”
何清秋也有点感慨,她家庭条件虽然不算很差,是北城土著,但多多少少也了解宁挽霁的心路历程。
季时景那样的天之骄子实在是和她们这些底层小市民,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她鼓励宁挽霁自己去努力追求,却也知道她的顾虑。
不过说到这里何清秋也有点感慨:“说得对,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但你喜欢他,不就要试试?否则,你真打算和你爸妈说得一样,到时候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结婚吗?”
这话没法谈,原本宁挽霁也不想那么早相亲,但是奈何家里催婚逼得太紧,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相亲失败就当做是职场面试失败的想法,她硬着头皮告诉舅舅同学给介绍了人,她打算慢慢相亲。
说到底就是为了应付。
但往后的事不能不考虑,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宁挽霁觉得想那么多,人类大概会很早灭亡,她就干脆不想,能偷一天算一天。
“不开玩笑。”何清秋接着道:“我问你,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什么样的人都能将就啊?我妈也催我,但我直接告诉她了,我是不婚主义者。”
“……”宁挽霁道:“我也想,但我觉得我妈大概率会以死相逼。”
在中国,孝道是传统,一想起自家父母,宁挽霁就开始头疼,她总不能真让她妈寻死觅活,无动于衷。
虽然她也觉得,低质量的婚姻,不如高质量的单身。
一提起各家父母,两个借酒浇愁的人直接不约而同的端起了酒杯,碰撞在一起。
虽然李白那句诗说得好,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目前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除了借酒浇愁,宁挽霁也想不到用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麻痹掉自己的神经,一想起来上次相亲失败,舅舅又拿了一长串名单让她接着挑选,被支配的恐惧,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痛苦了一阵,她又接着举起酒杯道:“来,当浮一大白,为了我们的革命友谊,远离相亲男,不然会变得不幸。”
结果事情到了最后,最开始嚷着要喝得欢的那个人反而没宁挽霁喝得多,但也没什么差别,两个人将几十串烧烤一扫而空,酒也喝得一干二净。
直到深夜一点半,才结束战场。
账单是何清秋去结的,宁挽霁迷迷糊糊的从钱包里随便掏出一张卡片。
想起来还有代驾没叫。
她手指有些不利索,看了好半天才把名片上的数字看清,title她也没心思再去仔细看,按下了拨出按钮,电话就打了过去。
第一个电话,对方没接。
夜风把宁挽霁的脸吹得有些燥热不堪,她摸了摸脸颊,不信邪,心想这代驾还挺没有职业道德。
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之后,漫长的滴滴声结束,就在宁挽霁准备再换一个代驾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等了这么久,宁挽霁火气也有点大,她喝了酒,也没控制情绪,在对方清冷的一句:“您好,请问?”中直接回怼。
“你们代驾不都二十四小时服务吗?”
“为什么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们公司才有人接线,你这个业务员真的不行,信不信我明天跟你们老板投诉你?”
第6章 摸摸
季时景有轻微的错愕。
夜已经很深了,他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在公司里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