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撑杆就两根,单薄的挂上去,又找来两块旧衣裳撕成抹布擦干净窗台,就又多了一片晒被子的地方。
蚂蚁搬家似的,先是床单包着的被褥,分了四趟抗,装衣服的木头箱子带了俩,剩下零碎装的个人衣服除外,俩半新的暖水瓶,盆盆桶桶。厨房用的俩铁皮炉子,清水巷用的锅碗瓢盆全整合带来了。
十来趟上上下下,就算是二楼也累出一身汗来。
辛继荣放下最后一个东西,抹掉汗跟林雪柔说一声,“我带司机去附近吃个饭,回来给你们带。”
……
送走司机,辛继荣打包了生煎和小笼,给小闺女的虾皮馄饨,老二的丸子汤,便宜媳妇的菜粥。
十个手指占一半,踢开家门发现原先堆在客厅里的东西,已经全被收拾干净,归置到房间里,阳台上的被褥也整齐地铺到床上。
小闺女拎着灰斗,老二洗着抹布,便宜媳妇拧着拖把。
之前来了好几趟清冷的屋子,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辛继荣无意识地咧嘴笑起来,开心地喊着,“快快快,刚出锅的生煎包,都洗手吃饭。”
辛甜将东西放角落里,从厨房洗了手小跑来,不忘洗把筷子来,最先凑到桌子前。
坐车时没什么感觉,忙碌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饿,这会闻着香味,肚子毫不客气地咕噜叫起来,特别响亮。
辛甜小脸通红,辛继荣把装在瓷碗里的小馄饨推过去。
“饿坏了吧,不等她们你快先吃。”
辛甜又喊了姐姐和妈妈一声,不再客气地动了筷子。
长沙发只占一面,辛继荣把位置腾出来,看着并肩坐吃得喷香的三人,盘腿坐在对面。
“一会吃好去睡一觉,睡醒了我带你们到附近走走,小区附近有供销社、菜店,不过这个月户口没落下来,领不到煤球,厨房先不开火,小区外头的路边开有两家小店,距离开学没几天,凑合吃吃。”
辛甜缓过最饿的那个劲头,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爸爸,好不划算哦。”
“省事呀,市里头不比咱们县,离煤场可没那么近,粮票饭钱你不管,安心准备开学的事,路上我在后头可听陆让小子说,大学开学要军训半个月。”
“那我不怕!”辛甜昂起头说得果断,却偷偷瞄了眼身旁人,“可姐姐怎么办?”
辛蜜:“……”
除非她穿回的五五年前,不然上大学都要军训!
“我其实能行。”
对上妹妹担心的眼神,果断道,“我肯定能行!”
……
到了新家,去熟悉周边情况时,辛甜顺便找到邮局,给哥哥打了通电话。
和哥哥碎碎念说了好多期待大学的话,独独没提发生过的事。
辛立烨挂断电话,就忍不住叹口气,同老钱念叨。
“小妹不跟我亲了,出这么大的事情,打电话的时候竟然半点都不说。”
老钱翻白眼,“知足吧你,妹儿还记得给你打电话。”
他说着冲大拇指唾了口唾沫,继续看书。
辛立烨嗤声,“也是,我跟你说这个干吗,不平白扎你心。”
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光棍。
“!”
老钱听懂了。
“我要罢工,别想我这个月进医研室!”
“我正好要去海上演习。”
“……”
“等回来后我还要去临边去寻水果大户,忙着呢,我早打好报告,这俩月不进研究室。”?s?
新器械的到来,那群研究狂魔正新鲜着呢,哪轮得到他。
狠狠气了老钱一顿,想到父亲提过的事,他决定演习前就给敲定,早一步落实!
……
三月一号。
开学第一天。
辛甜斜挎着小包,里面装着她来时敲章的证明,和录取通知书放在一起,连带姐姐的那一份。
除夕之外,就是夹层里头塞的粮票和钱。
朝着校门靠近,辛甜第一眼就瞧见了门口如小白杨般笔直站着的陆让。
崭新的一套中山装,贴身剪裁,穿出了区别于他人,文质彬彬的少年感,这两年一直在学校忙碌,曾经晒黑的皮肤全部养白回来,瞧着像哪户书香门庭走出来的温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