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后门是封闭的,辛甜只能从前头正门绕去家属院。
小门开着,门卫室大爷正忽悠着扇子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起身,看到辛甜还愣了愣,赶忙起身趴在窗口。
“小辛你回来了,是听到陆教授的消息专门提前赶来的吧。”
辛甜假笑。
她和陆让的事,暑假期间真真是让全部住在家属院的人知道个干净。
大爷像是没察觉,还在感叹,“这事发生的突然,你来了好好安慰一下陆让,那小子连着熬了三天,再这么凹下去人就要跟着他爷爷一起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辛甜:“大爷!你说什么呢。”
她听错了吧,什么叫一起走,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
大爷被她吓一跳,看她满脸震惊,手里头扇子也不摇了,“你不知道啊,陆教授在三天前猝死在医院里头了。”
……
辛甜奔着一个方向狂奔。
两条头拼尽全力,肺部空气逐渐跟不上呼吸,开始胸闷。
呼。
呼。
辛甜喘息中,看到一片白墙灰瓦中,五颜六色的花圈异常醒目。
门口站着几个人,脸上挂着哀色,时不时叹口气,拨开人群闯进去,室内没有她想象中的棺材,只在门口摆了香案,竖上一张黑白遗像。
本就严肃的五官,即便是照相也没半点笑,冷冷的盯着你。
“甜甜来了,快进屋去看看,陆让把自己锁里头好几天没出来了,不吃不喝的。”
“这老陆的遗体都还在医院太平间放着呢,是火化还是土葬,得陆让商量个流程来,现在天热不能再耽误。”
“邻里邻居现在暑假都能帮把手,有什么要帮忙的让他尽管提,你也好好安慰他。”
七嘴八舌的声音被辛甜全部屏蔽,她抱着沉甸甸的礼物,站在门口习惯性敲门。
室内安安静静,静得辛甜心慌。
“别敲了,没用的,那小子挪床堵在后头,撞都撞不开。”
辛甜低头,才发现门锁是坏的。
辛甜推不开,喊了声陆让。
门缝里面黑漆漆的,窗户也拉上窗帘……窗户,辛甜扭头,从外面想打开窗户,发现被封死,索性砸碎玻璃,仅着那被木头切割成四分之一的大小,伸头爬进去。
“小心!看着点碎玻璃。”
“慢点慢点。”
“陆让你还不赶紧开门……”
还没喊完,发现刚刚还慢吞吞往里爬的人,被只手抱住,胳膊护在碎玻璃那处,无视皮肉被划出伤口,呲溜一下将人抱进去。
人人面面相觑。
“要不要进去把人给硬拉出来?”
“陆让犟种一个,再刺激到。”
“那等等?”
……
黑暗中。
辛甜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清楚感受到腰间箍紧的臂膀,垫脚抱住他。
跑动后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没安稳,贴着胸膛闻到他身上衣服几天没换,有些发酸,像铁锈味……辛甜动动鼻子,不是像。
手顺着宽肩下移,摸了一手粘腻,血腥的味道越发明显。
“你的手!”辛甜回神,“是刚刚抱我划的!玻璃碎片会不会留伤口里,灯绳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辛甜没推动人,声音也冷下来,“你是不是不撒手!”
渐渐的,腰上禁锢失了力道,头顶传到一道沙哑撕裂的声音。
“我没事。”
辛甜鼻子一酸,不理他。
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下,逐渐能看到一点东西,摸索着在床头找到灯绳,不忘跟外面要纱布和药。
啪嗒。
昏黄的光线驱散一室黑暗。
辛甜转身再看陆让,灯光刺激着他双眼眯起,眼下一片乌青,估计这几天都没收拾,胡子拉碴不能看,现在把他丢大街上,收废品的都比他看着精神。
细瞧,嘴角犯青,“谁打你的!”